李辞扬起眉眼,摸了摸肚子,“起初是上腹,这会儿又窜到下腹。嘶……疼得很呐。”
更让絮儿迷糊了,这是哪门子疼法?
她歪着脑袋问:“是怎样的疼呢?是咻咻咻扯着疼,还是滋滋滋撕裂疼,还是咕噜咕噜搅来搅去的疼?”
那丹红薄唇快速开合,像只红嘴玉,叽叽喳喳描述所知的疼痛。李辞凝神看了半会儿,面上微热。
贵妃究竟费了多少力气才找来这个人?
七万两银子真的够吗?
他肚子不疼,自然说不上来是哪种疼痛。如果非要诊出一种疼,大概是憋笑憋得生疼。
如今贵妃的杀手都按傻姑娘的样子培养了,不错不错。越精明越容易被他识破,这样的倒是头回遇见。
见他半晌没说话,絮儿更有些慌乱,面上仍装镇定,“嗐,横竖只是不消化,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要紧。”
眼见把事情朝着“不要紧”的方向引,李辞哪肯罢休。他还没试探出来,怎能放她离开。
他偏要做出些“要紧”阵仗,放出声音“哎哟哎哟”地哼起来。
急得絮儿团团转,终于下定决心问,“要不隔着中衣,给王爷揉揉肚子?”
要说揉肚子,她算半个行家。小时候好吃,总是积食不消化,老妈跟人学了小儿推拿方法给她揉肚子,渐渐她也学得一些手法。
回看纱帐,那里躺着位两百多个月的宝宝。
又摊开掌心细看,或许这就是她穿越古代的金手指。若能讨得李辞欢心,获得信任,往后逃跑就方便许多。
夏风轻狂,吹来她脸上清雅的胭脂香。李辞细细嗅见,忽觉心旷神怡。尽管心里有些受用,语气仍旧淡然。
“有劳王妃。”李辞道。
须臾一只嫩白的手伸进帐来,无名指戴着红宝石戒指。他送的戒指。
那只手显然有些惶恐,要摸不敢摸,要落不敢落,在空中抓来抓去,总找不对地方。
看得李辞坏心辄起,一手隔着衣袖抓了她的腕子按到自己腹上。
料定她若是刺客,必定顺势投怀送抱,进到帐中刺探。
另一只手则握紧剑。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把絮儿吓得不轻,她连忙缩回手,“王爷贵体如何随意碰得,怪我一时慌了手脚,这会儿叫太医只怕赶不到,先叫府医来瞧吧。”
说着急忙跑到外间,嘱咐集美去传府医。
心头如揣了窝兔子,突突地乱蹦乱跳。虽隔着中衣,但能感觉王爷腹部光滑平整,哪里有烧伤的样子?
更何况,如果他是三四百斤胖子,肚子如何那样紧实?该是绵软一团才对。
躺着的那位,说不定不是王爷。真正的王爷又在哪里?絮儿越想越慌,一屁股坐到凳上,仰头喝干一碗冷茶。
正恼得神思纷乱,里间传来李辞冷冷的声音,“白絮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