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不顾仪态奔闯进来时,上水感到厌烦,装作仍旧意识不清,听她喊叫几声也不答应。她没有逗留多久,床榻的凌乱和痕迹足以让人明白一切,最后她拿着利刃,亲吻爱抚上水许久,提足离去。
初时上水十分担心,几乎想跳起来赶去提醒,很快发觉不能这么做,挣扎犹豫的片刻,冷静许多,联系席撒的表现,忽然明白其中藏着蓄意的故意。没过多久,果然听到婢女们谈论,王后被送进冷宫。
这之间,德太监已陪着老嬷嬷将床榻和她身体收拾干净,感受着被褥的干爽,身躯的洁净,上水险些怀疑刚才并不曾发生过什么。王后被送进冷宫,她非常高兴,终于不必再被那个不正常的女人恶心。
天色黑下来时,席撒又来了,在寝室外驻足过片刻,似乎询问德总管情况,得知无恙,才进门。神情自得,就那么在她身畔躺下,还伸个懒腰,自语笑言。“再没有人打扰。”又探视她状况,奇怪嘀咕。“能昏这么久?”
上水怕露出破绽,感觉他真气入体,立即装作被触动般,猛然睁眼醒转。席撒疑虑尽去,盯她眼睛发笑。
“夏妃啊,异日回复神智或许仍旧记得这些,即使不记得也会知道王后下场。不要怨恨本王,其实本王也为你好,小楚王如此待你,为何还要因为自觉卑贱刻意远离呢?你总如此,他偏又太过重你,以致不敢冒犯。
本王倘若推想不错,你并非喜好女色,所以接纳王后,一则为她待你真心,二则却因为不愿再与旁的男人厮混让小楚王伤心。又不愿被他察觉猜到,也是因此压抑出虐人癖好,习惯性的拿王后发泄。
本王查过你这两年里所为离宫外出,死性不改放荡的行踪,虽然收集不尽完全,也足以断言全是假象,那些时日你只不过找故交喝酒派遣烦闷,事实上早在不经意的为小楚王守节。
可惜他太过重你,根本不愿派人察你跟你,故而始终蒙在鼓力,以为你始终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而不敢跨过界线。当然,这些或许只是本王片面推断,但本王的确不信你真属心理失常之类,那种人本王见过许多,都有一个共同之处,眼里都藏着不能自控的疯狂,无论如何隐藏刻意都不能真正冷静。
你却没有,本王对小楚王知己相逢,他日是否为敌不说,如今只想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日重逢时,必设法打破你们之间的隔膜,这番真心,你可不必怀疑。
席撒说了一通,紧盯夏妃神色,察觉眼神并没有应当存在的变化,不禁对她是否保有清明意识起疑。进来时,见她眼里没有丝毫愤怒已经感到奇怪,精神受控他曾有经历,心里明白发生的事情,只是不能控制自我,傀儡般被牵着行事说话,但那时仍有情绪感受。
‘莫非西妃的精神操控更高明,夏妃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这念头让他起疑试探,道出内心徘徊的推测,眼见无所变化,不禁大喜。实际上他今日得偿所愿,便有些不能自禁。
昔日南陈初见上水第一眼,他也如白莫歌般赞叹激赏,后来因她表现没了兴致,在之后熟知她真实性情,时常能见到她动人身姿,哪里会没有念头。这时远离王之门众人,不怕被人察觉,夏妃又是绝佳替代品,哪里愿意放过。
“哈……原来你压根不存在意识,枉我还不敢放肆。想来可笑,其实就算你知道,晾你日后也绝不会对小楚王说,况且他是否真如本王期望还属未知,实在顾及太多。来人啊!取面罩过来!嘿,今日开始,你就是上水……”
面罩很快取来,上水眼睁睁看着面罩戴落,紧张中几番挣扎,终究没有说话。
夏妃真正成为了小楚王妃,这消息不胫而走,知悉王宫内幕的朝臣无不意识到一个事实,小楚王已非过去的小楚王,夏妃都已经不能再束缚他。梅薪左将军兵权被削,王后被废,接下来,他是否会公然宣告立夏妃为后?那个从始至终被朝堂反对入宫,有着不堪过去的女人。
这猜测很快成为事实,席撒下旨时,诸多朝臣反对,反对最激烈的那些,都被加以废后党羽之名,或降职,或贬为民。哪怕有两个性情刚烈的忠臣当堂撞死劝谏,也没能改变旨意。对这份旨意,楚东的梅薪毫不反对,立后大典时,与楚西的察尔右将军一般亲携重礼来贺。
接连两事,导致朝内官员意向渐渐改变,都发觉小楚王非同小可,压制的左右将军不敢动作,完全把持朝政只在早晚,越来越多亲近示忠,朝忠王派官员靠拢接近。谨慎些的,也适度疏远与左右将军的密切关系,力图置身事外,静观变化。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谋国邪策(九)
内政形势的变化上水隐约知道不少,都是听宫里人谈论的。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席撒肆无忌惮后,再没折磨她,因为不再需要她意识不清。席撒从没有对她说起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每日与她共寝,除却偶尔的喃喃自语外,根本不说别的话。彻底视她为傀儡。
上水从一开始的紧张,矛盾和挣扎,渐渐变成习惯,仿佛她真已是席撒的宠妃。当日从真正夏妃口中套问的情报限于时间本就有限,如今她能做的,只是谨记傀儡的身份,在宫殿等待席撒的归来,渐渐她发现这样的日子十分难过,开始都藏宫中,打发了下人独处殿堂,在诺大的浴池里悄悄练功。
席撒离开的白日里她是凌上水,夜深归来时,她是夏妃。这样的日子持续重复段日子,让她越来越感到迷茫。‘我到底是谁?’直到正式受封为后,执掌后宫一应事务,白日里总有事做,席撒对她的表现啧啧称奇,料不到西妃的精神控制法术如此了得,后宫那些繁琐事务竟丝毫难不倒傀儡夏妃,除非此道高手绝看不出她精神状况有异。
席撒虽然不精通精神法术,但他都看不出异状的人,自信天下绝没有多少人看得出。册封仪式过去不久,夏妃在他授意下处决两个后宫妃嫔,小楚王宫里百多嫔妃事实上几乎个个可按律赐死。
朝臣想不到放纵后宫风气至今的大王忽然动手,其中之一还是右将军察尔与左丞亲族。满朝文武这是都已经确信,大王在打压左右将军军权,一时间,乱的鸡飞狗跳,各部官员四处拜访奔走,只盼左右将军及两相能够联手对抗。
就在这当口,楚东城送来紧急战报,东合国请得边南霸主北撒族龙骑兵团相助,大举出兵来犯,扬言复前东合王被杀之仇。席撒紧随下旨,令左将军梅薪亲领大兵迎战。交战之日,梅薪坐镇中军,一对细目微眯,心神莫明不宁的眺望敌军阵势。
便望见东合军阵前的清一色蓝甲龙骑兵,当首之人手执双手巨剑,金甲黄披,神容英武不凡。“那人便是边南霸主北撒?”梅薪周遭将领无一识得,只在不日前探报的来画像,点头称是。“大王当日便是遭北撒龙骑兵袭击以致王后受伤!今日若能将他生擒活捉,左将军必然大功一件啊!”
梅薪不理睬这话,自顾观望入神,目光移落北撒身畔的西妃脸上,抬手一指。“那就是名动南地的西妖族医神使西妃?”手下将领答话称是,旋即发笑。“东合国狗急跳墙了,竟然与仇敌西妖族联手,实在可笑!”
左将军仍旧不言不语,心下踌躇犯疑。‘东合国接连失利,如今何以有胆主动来犯?区区两百余数龙骑又能有多少作为,只怕其中有蹊跷啊……’他正想着,背后响起一员女将声音。“启禀左将军!战事将起,属下这便往河西栈道准备。”
梅薪回头望那女将一眼,神色和悦的点头应允。“双将军乃大王精心挑选,寄与期望的女中豪杰,千万要保重啊!东合国看似凶猛,实则兵力不足,武器装备破旧,绝不可能越雷池一步。”
那双姓女将领命道谢,领左右副将而去。便有人目送他们背影远去不屑冷哼。“父亲!大王怎会挑个女人来此任事,河西栈道虽非重中之重,但若有失也必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