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丽丝:“……”
苏清词是咖啡脑,但他从不喝自家产的咖啡,问就是从小喝,喝腻了。
安娜丽丝是奶茶脑,对咖啡不感冒,但要喝就必须是雾霖。为了跟苏画家整整齐齐,她特意在画室留两罐咖啡豆,等自己来访时享用,结果不出所料又被这家伙嫌碍事无情一丢。幸好她早有准备——从羊皮手提包里拿出罐装咖啡,即开即食,才喝一口,余光撞见远处的画,当场被呛个死去活来。
那是一幅向日葵。
颜色绚丽夺目,花瓣富有张力,笔触坚实健朗,气势如虹,鲜艳而灿烂。以他独特的画技诠释光与影的美感,将向日葵独具风采的光泽、轮廓,描绘得淋漓尽致。
安娜丽丝呼吸都停了:“什么时候画的?”
苏清词:“五个小时零七分钟前。”
“哦买噶,不愧是你!”安娜丽丝看到的不是画,而是闪闪发光的欧元!牛逼普拉斯,她果断原谅苏清词狠心扔她本命咖啡豆的深仇大恨。
“要在画展上展览它吗?必须C位!”安娜丽丝激动坏了。
就听苏清词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不要。”
安娜丽丝满脸问号,苏清词捧着咖啡喝,只看画,不理人。
安娜丽丝虽然满脑子都是钱,但也兼具艺术细胞。
画上的向日葵像是跳动的火焰,洋溢着狂热的生命激情,仿佛整个画布都在为之燃烧。
能作出这样的画,可见对画家而言,它具有特殊的含义。
印象派画家的灵感,往往就是惊鸿一瞥,灵光乍现。这幅向日葵就诠释着两个字——浓烈。
感情的浓烈。
当苏清词说出“非卖品”三个字时,安娜丽丝并不意外,但也着实心绞痛,凭她在业界摸爬滚打二十年的经验,这幅画若问世,定会将苏清词送上新的巅峰。
安娜丽丝说:“向日葵不卖,那薰衣草呢,什么时候搞完?莫奈的《睡莲》画了三十年,怎么,你想挑战四十年?”
苏清词心说我连四年都活不到:“艺术家都是死后才出名。”
安娜丽丝斜眼看这位十七岁就名震画坛的少年天才:“你还不够出名?凡尔赛遭雷劈。”
苏清词充耳不闻,气定神闲的问:“我现在身价多少?”
安娜丽丝:“三百万一平尺。”
苏清词喃喃道:“我要是死了,能翻几倍?”
换个人说这话,安娜丽丝定会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怂恿“不如试试,翻倍的钱我折算成冥币烧给你”。
安娜丽丝不知是不是错觉,一个月不见他,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至少十倍吧。”苏清词自言自语道,“喜爱我作品的人悲痛欲绝,反倒成全书画贩子赚的盆满钵满,再利用我的死各种炒作,煽风点火,翻个二十倍三十倍不成问题,呵呵。”
他唇角勾起恶劣的狞笑。
安娜丽丝:“……”
苏清词:“我没有说你,你对我还是挺好的。”
汗流浃背的安娜丽丝:“……哦,谢谢啊。”
苏清词微笑:“不客气。”
*
晚上八点,裴景臣下班回家。
苏清词在客厅播放电影充当背景音,电影内容是半点都没看进去。裴景臣看向他时,他笑着说:“电影很好看,要一起看吗?”
裴景臣出乎意料的坐了过来。
苏清词心中大喜,忙将电影倒退回开头。
这回他看进去了,无聊透顶的爱情片,矫情造作。
虽然电影难看,但观影的过程还挺好。他曾在心中幻想的同居后的美好生活,早被现实“毒打”的一干二净,如今哪怕跟裴景臣肩挨着肩坐在一起看电影,安安静静的,平平淡淡的,他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