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卸掉她认为的所有累赘,变回那只骄傲的白天鹅展翅翱翔。她考试,进修,不断的学习交流,在经过几次跳槽后,从普通公司的部门主管一跃成为大集团的高层管理,如今已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外企女高管。
他跟裴海洋又算什么呢?阻挡方琼飞天的囚笼,捆住方琼翅膀的镣铐?裴景臣不是圣人,他真的埋怨过,也难以做到裴海洋那般阔达。
“你妈本来也不该跟我这样的人。”裴海洋说这话的时候,往抹布上蹭了蹭黄油,憨笑道,“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所以她跟裴海洋结婚是个错误,她生下自己也是错误,她的前半生是荒唐的胡闹的,在离婚的那一刻才是新生。遇到真正情投意合的男人,结婚,生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幸幸福福,一切回到正轨,这才是正确的。
原来他跟裴海洋是方琼的黑历史,是恨不得丢入回收站永久删除的系统BUG!
裴景臣不服气,他要证明给方琼看自己不是垃圾。他晚上做噩梦,梦里全是方琼冷若冰霜的鄙夷眼神;白天奋发图强拼命地学,变成大人眼中继承方琼争强好胜的基因,同龄人眼中不死不休的卷王。他是高考状元,他成功等到方琼的第二次见面,状元郎的妈妈,多风光啊,面对记者采访,她笑的好灿烂,满口应着“对对对,就是我儿子。没有怎么培养啦,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都没怎么管他就考的这样好”。
那一刻,裴景臣突然觉得方琼的笑声很刺耳,笑容也变了味道,明明还是那个妈妈,却跟他小学考试得满分,被妈妈抱在怀里亲脸蛋的感觉不一样了。
他又看到方琼急切的叫来陈灿灿,母子二人在镜头里有说有笑,她说这是小臣的弟弟,我家小宝,也很聪明伶俐,跟他哥一样在学习方面不用我操心……
他忽然感觉好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
*
罐装咖啡在手里焐了好久,连铁皮都焐热了,裴景臣把它放到窗台上:“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方琼急忙说:“听灿灿说,你一直在照顾他。”
“嗯。”裴景臣道,“他身体很差,我不能让他等太久,再见。”
“景臣。”方琼跟上来三步,“你从前不顾礼义廉耻,跟个男人恋爱同居,现在更是荒唐,又要为了一个男人荒废事业?!”
裴景臣脚底扎了根,转身说:“方总,陈灿灿还不够你管的吗?”
“妈是为了你好,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跟个男人在一起不觉得丢人吗?退一步讲,苏清词是能为你生儿育女,还是能跟你厮守终生?”方琼疾言厉色的说,“我从前只当你年轻不懂事,一时头脑发热才由着性子胡闹,妈妈理解,谁年轻时还不犯傻,但是你现在不小……”
“犯傻?是的,所以你想说你自己就是前车之鉴,一时头脑发热冲动了嫁给我爸,又是一时头脑发热冲动了才生下的我,错上加错,白白浪费了青春年华,应该坚决地引以为戒。”裴景臣冷笑,“对吗?”
方琼语塞。
裴景臣:“你的儿子就是个同性恋,一个喜欢名叫苏清词的无药可救的同性恋。”
方琼气急却说不出来话,眼睁睁看着裴景臣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份坚定和决然,就像她当年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一样。
*
苏清词在树荫底下看贵妇遛狗,狗累的呼哧带喘,瘫在地上板鸭趴。
听到脚步声,苏清词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裴景臣将微冰的瓶装水贴到苏清词脸上,阳光下他的笑容温暖和熙:“回家吧。”
矿泉水微微凉,入口清爽,并不冰胃。裴景臣没提方琼,苏清词也没问,一人开车,一人坐在副驾驶打盹儿。苏清词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看天气预报,未来几天都有雨,苏清词已经提前感到难受了。
这日清晨,屋外小雨绵绵,裴景臣备好早餐后就出门了,苏清词让他吃完再走,他说不吃了,公司那边有事很急,路上吃。
裴景臣走后,别墅彻底清冷下来,只闻窗外小雨哗哗响,又吵又安静。
突然电话响起,苏清词以为是裴景臣就接了,不料对面停顿两秒,传来女人的声音:“我是小臣的妈妈,苏清词,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第49章
“没有。”
方琼说:“苏清词,你住在哪里,我去拜访也是可以的。”
苏清词:“不欢迎。”
“无论如何我是小臣的妈妈。”方琼的声线是女高管开会时专属的冷然霸气,不怒自威。
苏清词听得一乐:“那又怎样,您是在跟我摆婆婆的架子吗?”
隔着网络,苏清词都觉得方琼被膈应到了,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