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继续说道:“有消息说那老瞎子自从交回悬赏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地下,不知窝藏在哪一处,进入斩铁楼的五处入口温玉勇都已经安排仪銮好手暗中把守,咱这次就给那老瞎子来个瓮中捉鳖。”
说话间,一个折弯过后,两人终于再见夹道火炬,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何肆虽然处于地下,但也分得清楚方向,他二人自进入甬道后一直在往东北方向前行,不算沿途曲折的话,估摸着已经进行了近十里路程了,应该又是返回到了京城内部。
何肆恍然大悟,难怪斩铁楼中没有独立的通往地上的道路,原来是藏在京城地下,城禁所在。
两人步入斩铁楼内,早有心理准备的何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了,这里显然要比姜桂楼的地下一层大上许多,堪称一座地宫。
不对,草福说过,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地宫。
与姜桂楼截然不同的是,姜桂楼中严寒,此处却是酷热。
“热吧,热就对了,京城的军械武器出产无非是刀、枪、剑、戟、鞭、斧、盔、甲、弓、矢,而这些东西,八局之一的兵仗局占五成,此处占三成,其余私造铺子共占两成。”
“哦……原来是个大号的铁匠铺啊!”何肆一言以蔽。
李嗣冲也不禁莞尔,这样说来,貌似也贴切。
“对了,方才在姜桂楼中我见你借了一枚簪子也不使刀,你的刀呢?”
何肆只说丢了。
“真丢了?”李嗣冲还以为他是按照习俗,将所有经过班房的身外物都沉河了。
何肆也不解释。
“虽然我有在你身边,但是在这斩铁楼有点东西傍身总归是安心些,我看你小子武功也不算差,走,带你去兵器铺逛逛?”
何肆虽然意动,却是摇头,老实道:“我没钱。”
父亲何三水给他的几块散碎银子在这里什么都买不到,这点自知之明何肆还是有的。
“看看又不要钱……”还不待李嗣冲再说什么,一个头发稀疏的佝偻老者就带着一位娇小的女娃殷切地凑上前来。
老者声音沙哑:“二位爷,需要牙侩吗?”
牙侩就是替双方说合,撮合交易,并从中获利的中间人。
这斩铁楼说是间牙行也不假,此中的牙侩都是斩铁楼豢养的贱户,因为占地巨大,错综复杂,新人初来乍到时,总少不了几次雇佣牙侩领路,其中的抽成极为可观。
何肆只是盯着老者带来的女娃娃看,心想,“这该不会也是个象姑吧?”
佝偻老者看到何肆盯着自己领来的娃娃看,只当他好幼色,以为是有门路,须知他不仅是牙侩,也是人牙子,人口买卖也做。
忽然,人老成精的老牙侩看到何肆左手食指上戴着的金镏子,半眯着的双眼微微睁开,流露出些许震惊之色。
何肆也注意到了老者的目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