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艳一跃落地,站在何肆身边,两人以背相抵。
“没事吧?”
何肆没有说话,半跪在地,是在忍痛,说不出话。
另一边。
铁手青年看到张养怡凌虐“自己人”,一铁掌打在史烬巨剑之上。
史烬巨剑脱手,撞在胸口,如同漏尽钟鸣,史烬断了三根肋骨,插入肺脏,血雾喷溅。
铁手青年冲着张养怡叫道:“老人家,你可玩够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养怡直接一刀砍在对面武人的断臂之上,算是“礼尚往来”。
那人原本被他蹶张弩射烂的半条手臂,这回是直接齐根而断。
可他却好似吃了什么不畏痛的药石,毫无感觉,继续提刀攻伐。
张养怡坦然自若,出刀游刃有余,笑道:“小老儿我还没玩够呢,是你小子看够了吧?这么心浮气躁,摸清楚我的行气路数,自以为必胜过我了?”
铁手青年被看穿了心思,也不羞恼,坦然点头:“来吧,战一场?”
史烬吐出一口鲜血,提剑上前,大吼道:“你的对手是我。”
铁手青年面露不屑,讥讽道:“你也配?”
他一爪抓向史烬,就要取他性命。
张养怡没有出手阻拦。
史烬满脸血雾,微眯着眼,看出去的景象都是带红的。
他所使的剑法名为《砥柱剑法》。
摩柯洞中有一道巨大的地下暗河,每逢汛期雨季暗河中激流涌动,震耳欲聋,好似奔腾雷鸣,湍急异常,水中常挟着树枝石块,人落在其中,便是拿着百斤巨剑,也不过轻如鸿毛,转眼便冲得不知去向。
须得靠着千斤坠的身法行气,气机全然用在稳定身形,半点儿榨不出来另作他用。
只能以自身膂力挥舞巨剑,这般周而复始的练习,史烬持续了四年。
可惜《砥柱剑法》虽是大巧不工的上乘剑招,修炼之时却与气机背道而驰,通篇没有一句行气心法,乃是形而下者谓之术,虽然称作剑法,实际只是剑术。
也就无法凭此轻易跻身五品偏长。
史烬只是挺剑直刺,劲力强猛,威力远胜诸多变幻奇妙的剑招。
青年铁手抓住剑尖,火星迸溅。
这势大力沉的一剑却是再无寸进。
铁手青年扭头看向张养怡邀请道:“来比一下谁更快?”
张养怡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想看谁能先手一步毙命对手,同时从对方手中救下自己人。
史烬与之僵持,手中不断加强力气,如同一浪浪潮涌,巨剑在青年铁手之中颤抖,金铁摩擦之声如同寒蝉鸣泣振翅。
史烬大喝一声:“我死则死矣,何须乞人相救?”
史烬连连低吼,众人耳边如现潮信。
他虽生得魁梧奇伟却是十足的南人,少年时也是执旗泅水与潮相搏的弄潮儿。
摩柯洞中暗河激流虽勇却是远逊色于“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的折江大潮。
这一刻,哪还记得什么《砥柱剑法》,潮涌之下,何来中流砥柱?
便是一线千丈的长堤,也只能溃决。
张养怡微微皱眉,似乎是嫌他聒噪,冰冷刻薄道:“棒槌,闭嘴!我可没说要救你,我这边最慢三招解决,你想求死自当随你。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少喊一声虽说少一分气势却能多蓄一丝气力,说不得就能在他动真格下撑过三招呢?”
史烬七窍流血,已是听不清楚张养怡说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破了眼前这只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