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真瞬间明悟‘何肆’用意,现在这劫灰枪上的两股抢势缠斗,愈演愈烈,一触就炸,劫灰枪这等神兵利器自然是无碍的。
这是要老龟煮不烂,移祸于枯桑啊。
王翡笑道:“项叔你缓缓,慢些来,我先去,到时候可别讲究什么江湖规矩,小子打头阵,就等你雷霆一击。”
项真不是迂腐之人,直接点头。
王翡又是看向父亲何三水,探出一丝红线,缠绕其腰间屈龙,说道:“爹,待会儿若是我要借刀,拔不出来,你就帮我把屈龙出鞘。”
何三水知道屈龙之中存了一道刀意,是师傅屠连海留下的,也知道斫伐剩技中的总纲便是野夫借刀,当即没有疑惑,重重点头。
王翡朝着众人抱拳行礼,说道:“我去去就回。”
言语之间的轻描淡写,好似他就只是出门打个酒而已。
齐济看着自己外甥临危不惧,反倒有几分运筹帷幄,忽然有些欣慰,外甥长大了。
项真也是对着齐济说道:“你这外甥,倒是心细如发,方寸不乱。”
齐济面露笑意,暂时把心头的忧虑压下,有些炫耀道:“那可不?老话都说外甥像舅,这也不看看是谁外甥!”
项真点了点头,毕竟齐济多数时候,还是一个极为精明的商人,偶尔显露出来的不着四六,也大多是假象而已。
就像为了这一次仓促准备,短短半个时辰,就请动了那位项王陈垄项。
虽然项王和齐济这个富可敌国的巨贾的交情匪浅,这点在皇室之中不是秘密,但能说动那位扯掉这最后一丝遮掩,绝对是花费了不少心力。
若只是以他一贯的做法以利切入,只怕是不够的。
王翡听闻两人的赞扬,心中只是冷笑。
何肆这个废物,明明拿了一手好牌,却是全然不会统筹,换作自己接手之后,如何还会捉襟见肘?
曾经的何肆不是没有做好准备,却是天真地不想付出任何代价,真是可笑,就像两军对垒,兵对兵,将对将。
想要不费一兵一卒,这可能吗?
‘何肆’当即不再停留,身形拔地而起,只有如意焰花上师紧随其后。
今日,‘何肆’就要杀两个道友助兴,然后让存心观望的那些家伙,都拿出真凭实力来。
王翡感受到三个谪仙的行迹,两个自己都认识,一个还是被自己忽悠过来的,一个是这瓮天之中的拔宅鸡犬,因为吴殳向着刘景抟卑躬屈膝,她才与有荣焉的出了瓮天。
甚至说要是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李且来。
虽然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但王翡可不是这样算因果的。
因为先有吴殳在前,若是他早八百年前就做了李且来现在才做的事情,天老爷不是傻子,自然以后弭患无形,哪里还会有李且来?
还有一个道友也不能说一定不认识,绝对是藏匿身份,毕竟信手拈来的神通手段没有一丝熟悉,如此就太刻意了。
王翡心中盘算,苏枋道友,烛天道友,还有那藏头露尾的,先死哪个好呢?
自己这边也得折损一个,不然大获全胜就太过离奇了,不如就那个朱全生吧,毕竟是个老东西了,让他最后灿烈一回吧。
他想破境,那就是求死,也算求仁得仁了。
王翡思绪万千,念头飞速流转,当时一场天衣无缝的布局呈现脑中。
面上笑意更甚,是他转念一想,叫朱全生逃过一劫,还是打算先死一个如意焰花上师。
这个密宗和尚的眼睛太尖,他死了,自己才能无后顾之忧。
虽然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但是相对于成败,他还是想玩得久一些。
王翡握住腰间龙雀大环,身形如红色彗星掠过天空。
如意焰花上师紧随其后,白色的僧裙在风中飘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