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然今天还是没有联系他。
没有微信,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季染风洗漱完,在书桌边坐下,摊开剧本看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把祁慕然那个采访重新翻出来看了一遍。
这回没有其他人在身边,他开的外放,认认真真将祁慕然的活动视频都看完了,包括那些媒体连珠炮般为难祁慕然的采访片段。
季染风知道自己没办法什么事情都帮祁慕然解决掉,而对方也不需要自己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时刻紧盯着他,有些事情终归要祁慕然自己来面对和解决的。
但理智是一回事,偏爱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好不容易在剧组将这人开导出来,哄得高高兴了,一转眼出去又被这些喜欢吃人血馒头的欺负,季染风就是不愿意。
明明在拍摄后期的时候,祁慕然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跳过那些对自己的恶评,冷静的找到他想要看的东西,然后心情很好地与自己分享。
祁慕然板着一张脸的时候固然像粉丝所说的那样强大又美丽,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摧毁他,但季染风还是更喜欢他放松时的模样,唇角永远是向上翘着的,眼眸微弯,饱满的卧蚕显得眸光很稚气,看得人忍不住心软。
季染风将他这段采访看完,又去看今晚祁慕然工作室营业的微博,那是一小段练舞室的视频,祁慕然站在C位,一顶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动作力度极其到位,精准地卡在每一个节拍上,一眼望去,表现力要比身边的dancer高出一截来。
更别说这已经是他们在连续联系的第四个小时。
其他dancer都已经疲倦了,动作有些不到位,汗浸湿了衣衫,气喘的厉害。
祁慕然不一样。
只要是在跳舞的时候,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动作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气场全面压制,主场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夺走。
季染风想起他的脚伤,在自己逼问后坦诚承认的伤痛,某些时刻,祁慕然仍然感觉已经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外伤或许容易救治,但藏在心底的某些伤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抹平。
就像他现在不太敢相信别人,也不愿意交朋友一样。
想到这里,季染风就愁了,感觉在祁慕然身上有操不完的心,许多事情都想要插手帮他给安排好。
他正出神,手机忽然猛地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上明明白白写着祁慕然三个字,季染风没有犹豫,按下接听键,原本是因为对方的失联有点生气的,但真开口的时候,语调又变得温和起来,“……喂?”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
要不是还有浅浅的呼吸声来证明他的存在,季染风都要以为这通电话已经挂了。
他也什么都没说。
祁慕然忍了又忍,指尖陷入掌心,留下一排半圆的印痕,让疼痛勉强维持理智,好让自己不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
他连名带姓地叫对方,冷冰冰的,像是在舌底压着一块冰,“季染风。”
“你现在在哪里。”
季染风将剧本合上,“酒店。”
祁慕然:“一个人?”
季染风:“是。”
祁慕然:“剧组生活怎么样?”
季染风平静回答,“还好。”
祁慕然咬着牙,“有没有教跟你对手戏最多的演员演戏。”
季染风向后靠在椅背,“在片场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