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感觉自己明明知道楚斩雨这么个人,也有对他的记忆,但是在印象里本来应该非常熟悉的记忆,竟然有些陌生和新奇,就连那张脸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楚斩雨一晒。
陈清野突然昏倒迄今未醒,医疗室里的医护人员忙得跟前赶后,论焦急程度,只有当年马皇后病重时被朱元璋九族剥离术缠绕的太医们能与之媲美。
别说你是什么统战部少将,哪怕是军委的负责人们全部到场,也别想进来凑热闹添乱子,楚斩雨只好退而求其次,直奔长椅而去。
心系老友安危的斯通也被轰了出去,蹲在外面的长椅上抓耳挠腮,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的样子,心里很是火热,也想助他们一臂之力,奈何他的专业不对口,徒帮倒忙。
“斯通博士?”
楚斩雨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斯通睁着眼睛扫了他一圈,那目光有些奇异,和监控室那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怎么感觉我今天才认识你一样。”斯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楚斩雨眉头轻皱,这是第二次有人这么说他了。
“说不出来,硬要我形容的话,就像我失忆后吃药恢复记忆想起了你这么个人一样。”斯通绞尽脑汁地形容着,“就是我今天看到你,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楚斩雨一言不发地给统战部打了个通讯,发现竟然没接通,显示的是空白频道。
奇了怪了。
他想了想,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楚斩雨斟酌一二,告诉医护人员陈组长醒了之后请务必告诉他,他决定先回统战部看看情况,半个小时只是看起来短。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科研部吵闹声和安静对比鲜明,更甚往日。
门口打着瞌睡的看门人七老八十,站在门口的哨兵见楚斩雨边穿外套边走过来,赶紧上前想摇醒那看门人,楚斩雨却按住了他们的手,放缓步子走了过去。
他都生怕自己哪步踏重了,一不小心把这位老人踏走了。
“找人换了这位老人吧。”楚斩雨认出他们身上是统战部士兵的衣服,便吩咐下去,“哪有一把年纪还在门口看门的。”
“是……陈旭然老教授。”哨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看我们站岗太累,非要替我们看会门,让我们歇去。”
结果自己睡着了。
楚斩雨上前看了两眼
“他让你们歇着,你们就真歇了?你们俩的上头负责人哪位?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他来我办公室喝杯好茶。”楚斩雨眯着眼睛打量他们,给后者扫得满头大汗。
“这…这老人家犟起劲来……”
他们看到这位年轻的楚少将目光飞快地扫过他们铭牌上的军号,笑眯眯地解释自己只是开个玩笑,然后转身走了,外面等候许久的车里钻出助理,为他打开车门。
临走之前,楚少将还摇下车窗,摘下帽子对他们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一刻,两位士兵的眼前瞬间浮现各大带头人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单杠双杠负重跑五千米的雄伟英姿,以及“各位尊敬的领导,各部门的战友,以及不同单位的先生女士们,在这个没有鲜花与荣誉,只有我们无尽悔恨和泪水的舞台上……”
他俩演讲稿怎么写都快想好了,这时旁边一个人捅了捅另外一个人的胳肢窝。
“别影响我,我在想怎么回去忏悔。”
“不是不是,你看那陈教授,是不是睡的有点太久了,都过去十五个小时了。”士兵有些奇怪地说道:“该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忽然同时背着枪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