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岁转头往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当即眼睛都要冒火了。
而这时,外头的敲门声还在持续,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孟穗岁!你耳朵聋了?!”
“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
孟穗岁坐在炕上,不断深呼吸,身上的肥肉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不迭。
“孟穗岁!你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媳妇,早上也不知道起来下地干活,让我娘辛辛苦苦伺候你?你娘到底是咋教你的?长得丑,还不爱干净,人更是懒得和猪一样!”
秦君兰声音拔的越来越高,吐出来的话也愈发恶毒,全然不顾她是否在意。
孟穗岁阖着眼,吸了吸鼻子:“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孟穗岁——”
“艹!”孟穗岁伸手朝着门外竖起一个中指,口吐芬芳。
她一骨碌从炕上起来,鞋子都没穿就疯疯癫癫跑到门口,哐当一声把门打开。
“干什么!叫魂啊?公鸡都没你起得早!咋的,你们老秦家拿了我那么多嫁妆,把我娶回来就是磋磨我的?捡个倒贴的免费女仆?亏得你哥还是军人,你们家咋一点没学到,觉悟那么低,还搞资本家那一套呢?”
孟穗岁一身的起床气,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宣泄,和机关枪似的“哒哒哒”个不停。
被正中靶心的秦君兰愣在原地,看着勇猛至极的孟穗岁,心头有些害怕。
孟穗岁,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身宽体胖,站在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油腻的头发披散着,手一叉腰就和村头那些老奶一样,直接把她给骂懵了。
不过,这还没完。
“秦君兰,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盯着我搞?难道我看着很好欺负?”
“你娘早起干活那是给我干的?咋的,我没嫁过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帮着你娘干活,我这才嫁过来第一天,你就孝心爆棚啦?知道你娘辛苦啦?”
“熊瞎子学绣花,装模作样!啊tui——”
话落,孟穗岁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直接阻隔了秦君兰的目光。
秦君兰一脸迷茫,下一刻,门又打开了,只露出一张大饼似的脸。
孟穗岁朝她翻了个白眼,假笑道:“想干活你就自己去干,非要让我干,行,嫁妆退我,我自己回娘家。下回再跑过来跟我耀武扬威,抽你信不信?”
“砰——”门又关上了。
秦君兰被吓得倒退两步,她看看紧闭的房门,又转头看看厨房的方向。
那里,王秀娟正站在门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娘!你看她!”秦君兰眼圈都红了,哭哭啼啼跑到王秀娟面前寻求安慰。
她爹是木工,有手艺能挣钱,她哥是建设兵团的团长,一个月工资谁看了都眼红,她在家里一向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