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花容在一旁侍候着,瞧着卓氏脸色不善,忍不住劝道:“夫人,到底是侯爷亲自叫人来请您了?。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呢?您再怄气,南苑那起子贱人岂不是要得?意了?。”
&esp;&esp;当年卓氏生不出儿子来,景安侯没?少往房里抬女人,可过了?那么多年,除了?生出来了?三个庶女,一个儿子也没?见着。
&esp;&esp;后来那群女人都被卓氏赶到了?南苑,说是眼不见心不烦。可卓氏年纪愈大,夫妻俩很少同房,南苑倒是也有几个分外得?宠的。
&esp;&esp;若是卓氏这边沉寂下?去,那边就该想方设法地掐头冒尖了?。
&esp;&esp;卓氏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回去。”
&esp;&esp;总归,她?是这个侯府的夫人,她?的轩儿是未来的景安侯。
&esp;&esp;就算日后姜毓宁真有那个福分成了?贵妃成了?皇后,凭借她?那个蠢笨模样,也坐不稳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esp;&esp;到底是要靠她?儿子。
&esp;&esp;卓氏得?意一笑,吩咐道:“去收拾东西吧,叫人准备好明天的衣裳,咱们得?精精神神地见四姑娘。”
&esp;&esp;夫妻俩一致认为,姜毓宁这次肯回来,是与?景安侯府重?修旧好的信号。
&esp;&esp;他们心里得?意,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说到底他们和姜毓宁之间还是颠倒了?个上下?位置,如今是姜毓宁愿意下?来,他们就得?捧着台阶去迎。
&esp;&esp;因此,翌日一早,除了?卧病不起的姜贺今之外,姜家上下?所?有人都早早等在门口,候迎姜毓宁的车驾。
&esp;&esp;从天光破晓等到天光大亮,被清洗地一尘不染的巷子口才终于等来哒哒的马蹄声,景安侯立在最前头,肃了?肃脸,飞快叫人整理了?一番衣裳,然后带着全家人拱手行礼。
&esp;&esp;“恭迎宁安县主?。”
&esp;&esp;姜毓宁原本只是想低调回来,与?他们说几句话就走,因此连马车就只有一辆。
&esp;&esp;却没?想到姜家这些人这么上心,门口的柱子擦得?直反亮光,她?撩开车帘看着乌压压跪倒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坐在她?旁边的沈让笑着拍拍她?的手,“别怕,我先?下?去。”
&esp;&esp;然后,他敲了?敲车门。
&esp;&esp;樊肃立刻叫人搬来车凳,打开车门。
&esp;&esp;沈让率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回身朝马车里抬手,亲自把姜毓宁扶下?了?马车。
&esp;&esp;景安侯听到脚步声不对,悄悄抬头看过去,结果正看到那位太子殿下?将?他家四姑娘拢在怀里,面带温柔地给她?系风帽。
&esp;&esp;他不自觉地愣怔,忘了?收回目光,然后就看到太子殿下?一双深墨似的眼睛睨了?过来,看得?他浑身一颤,当即打了?个哆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参见,参见太子殿下?。”
&esp;&esp;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esp;&esp;沈让冷哼一声,牵着姜毓宁的手,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冷声问道:“没?瞧见县主?吗?”
&esp;&esp;其实以景安侯的爵位来说,和县主?是平级,可是尊卑从不是以品级来论的,上头喜欢那个,那个就尊。
&esp;&esp;又想着姜毓宁未来八成要进后宫当皇妃,景安侯这才心甘情愿地作揖行礼,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要他们对一个十六岁都不到的小丫头行跪拜大礼。
&esp;&esp;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esp;&esp;卓氏的牙都要咬碎了?,可也没?办法,只能跟在景安侯身边再度磕了?个头,“参见县主?。”
&esp;&esp;这下?,沈让才勉强满意,从鼻腔里挤出一句“起来吧”,然后也不等他们,直接牵着姜毓宁的手走进了?大门。
&esp;&esp;这侯府他不是第?一次来,因此也不用人领路,姜毓宁跟在他身边,明显感?觉今日的景安侯府是用心打扫过的,就连摆着的假山盆栽,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esp;&esp;姜毓宁有些新奇,没?忍住往周围多看了?几眼,然后就瞧见了?宁安堂上头的匾额换了?,从宁安改成了?明安。
&esp;&esp;她?顿住脚步,有些奇怪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路,沈让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下?,问:“怎么了??”
&esp;&esp;姜毓宁指着头上的牌匾,问:“怎么成了?明安堂?”
&esp;&esp;景安侯这时?已经从后头撵上来了?,他不敢和沈让并列,落后两步,回道:“为了?避县主?的封号,所?以改成了?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