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能做的就是等死!你可能不甘心,可能不服气,但这就是命,你输了,你要认!”
晋王提着酒壶,一屁股坐下,茫然,绝望,无助!早已经没有了刚入天牢时的精气神。
杀戮就像是一头怪兽,吞噬着牢房里面所有犯人的精气神。
陈观楼嘱咐狱卒好生看着晋王,切莫让对方自尽。
接下来,他又去看望了前任右相吴大寿。
哎。
老了老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享受儿孙福的年纪,谁能想到会遭受如此大难。
“吴相这几天吃住可习惯?”陈观楼站在牢门前,客客气气询问,“可有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能满足的都满足。”
吴大寿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牢门前。
老人家七老八十的年纪,下了大牢,精神头还行。“这些日子多亏陈狱丞照顾,老夫一切都好!不知王爷那边如何?”
“王爷还好,就是精神不太行。最近外面死太多人,都跟他说了不要打听,他听不进去。每次听了都难受好长时间。”
“哎!晋王心肠不坏。”吴大寿轻轻一句点评,已然说明了一切。争夺皇位,心肠不坏,不输才怪。
“吴相说的是。晚辈跟王爷接触这些天,也觉着晋王心肠还好,对自己人挺关心的。”陈观楼很随意的说道。
吴大寿闻言,自嘲一笑,“偏偏生出了野心!罢了,终究是老夫无能,未能替他争取到那个位置。落到如今下场,也是应该。”
“吴相不恨吗?”陈观楼很是好奇,配上全家全族,祖孙几代人死光光,就为了那个位置。这样的代价,真的不悔不恨吗?
“恨什么?恨自己无能,恨晋王运气差了一筹。早在押注晋王的那一天,老夫就有了觉悟,要么吴家再富贵三代,要么诛九族。自古以来,皇权争夺,容不得三心二意,更容不得侥幸。”
吴大寿说完,自个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话是这么说,真要面对诛九族的时候,是人都难免有各种杂念。
“吴相说的是!我没参与过这类大事,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事到如今,只能让吴家人在牢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
“难为你了。吴家被查抄,男女老幼都被下了大狱。老夫想要感谢你,却苦于有心无力。要不你去吴宅再瞧瞧,万一漏了点好东西,全给你了。”
“吴相说笑了。锦衣卫跟六扇门加上都察院和大理寺,四个衙门一起抄家,岂能能漏网之鱼。尤其是锦衣卫的番子,个个都是抄家的能臣,就算是藏在茅坑里的银子也能搜检出来。”
吴大寿闻言,不由得一声苦笑,“你说的对,是老夫忽略了锦衣卫番子的厉害。不过,老夫的几个儿子,都在外面置办有别院山庄,那些地方或许有漏网的。你要是有兴趣,就跑一趟,不管能收获多少,全是你的辛苦费。我们吴家满门承蒙你关照,如今唯有这点边角料能酬谢,望陈狱丞莫要嫌弃。”
陈观楼摆摆手,“吴相说笑了。照顾你们,顺手而为,不算什么。我始终主张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别的想法。”
吴大寿听后,颇为感慨,“这年头像你这般不随波逐流,坚持己见的人,已经快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