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钱的人多了。尤其是那位……”
“嘘!这可不兴胡说。”杜夫子连忙制止陈观楼,尽管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那位是圣君在世,岂能容你胡说八道。”
陈观楼哈哈一笑,不甚在意,“锦衣卫吃饱了撑着,才会跑到你家里监听。杜夫子啊,锦衣卫人手有限,监督朝廷官员都忙不过来,你一个小小的私塾夫子,我一个小小的狱卒,入不了眼。”
杜夫子冷哼一声,不赞同道:“小心无大错。这里是侯府的地盘,说不定就有锦衣卫出没。行了,行了,少说些胡话。朝廷有钱无钱,我们小老百姓都是一样过日子。”
陈观楼端起酒杯,和杜夫子碰杯。
他望着窗户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杜夫子说的没错,侯府的地盘,尤其是眼下大老爷打了胜仗,属实是锦衣卫重点关注的地方。这帮锦衣卫暗探,大年三十不在房里吃酒,在楼顶上飞来跑去的,真是烦人。就侯府那点人口,两个最核心的人物都不在家,就算盯出花来,也拿不到有用的东西。
都是一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没资格拿到老皇帝跟前汇报。
陈观楼知道历朝历代,打了胜仗的将军统帅,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上头的猜忌。只是没想到,这份猜忌来得这么快,大年三十都不放假。
大老爷一个残疾,能干什么啊。自古以来,就没有残疾的臣子能反了天,也没见到哪个残疾反贼坐上了龙椅。
一顿酒吃到半夜,陈观楼吹着冷风,执意回到自家小院。
刚躺下,院门就被砰砰砰敲响。
他起身开门,就见陈观新青着半张脸站在门口。
“楼哥儿,借你这地住一晚行不行?”
陈观楼一边将人请进家里,一边问道:“你这脸怎么了?大过年的,你不在家跑我这里做什么?”
“哎,别提了。我这张脸就是被我四哥打的,我家老头子默许。你说我还呆在家里干什么。反正没人在乎我,嫌我没本事,那我就不回去了。”
“你四哥干什么打你?大过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陈观楼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要不是为了听八卦,他是不可能让陈观新住进家里。比较起来,貌似还是八卦更重要。反正客房一直空着,都快成了杂物间。不嫌弃里面脏乱,灰尘大,随便住。
“这不是大老爷打了胜仗。”
“大老爷打了胜仗跟你挨打有什么关系?”
陈观新委屈道:“当初跟随大老爷去军中效力的族人,这回都发达了。写信回来,不是升官就是发财。我爹看着眼热,又想起我当初被大老爷拙落一事,年夜饭,他多喝了几杯酒,就提起了此事,话里话外都嫌我没用,没能抓住机会。我就嘀咕了两句,谁想到我四哥拿着鸡毛当令箭,竟然一拳头打在我脸上。你看我这脸,被打得乌青,眼睛都肿了。”
“你爹没管管你四哥?”
“他管个屁,他还觉着老四打得好。我就是挨打挨少了,才会被大老爷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