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楼当场被唬了一跳,这情绪来得太激烈,太突然。谁能想到傲气十足的于照安竟然也会哭。
哎!
想想也惨得很。背靠稷下学宫,以及晋王殿下,出身名门望族,一等一的家世,落到锦衣卫手中照样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那你写个条子,我派人去于家拿医药费。”陈观楼打断对方的哭泣,“治伤要紧,要哭等以后再哭。”
于照安好不尴尬,丢死个人,不敢想象将来该如何面对陈观楼。
好在,他的手没有断,提笔书写一张条子,交给陈观楼。
陈观楼拿着条子,有些担心地问道:“肯定能拿到钱吧。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于照安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咬牙切齿,怀揣着极大的愤怒和仇恨,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笃定说道:“放心,肯定能拿到钱。于家要脸,重名声,这钱他们不敢不出。若是不肯掏钱,你就告诉他们,本官虽然失了势,但要弄死几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诶!
陈观楼很是诧异,这都威胁上了。看样子,于照安在诏狱的那些日子,跟于家那边闹了不少矛盾。瞧瞧那表情,瞧瞧那眼中的怒火,只怕矛盾还不小。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于大人在诏狱受苦了,如今回到天牢,一切都会好起来。说到底,还是咱们天牢好,有吃有喝还有书读,唯独没有大刑伺候。诸位要珍惜在天牢的好日子啊!”
撂下这话,陈观楼施施然走了。
牢房中的诸位犯官:……
不得不承认,陈观楼说的话好有道理。比较来比较去,还是天牢好啊!环境虽然遭了点,但是没有锦衣卫番子。吃喝虽说差了点,但是没有锦衣卫番子。日子无聊了点,但是没有锦衣卫番子。
只要没有锦衣卫番子,小日子就能过下去。
陈观新从于家取回银子,陈观楼又让他跑第二趟。
“拿着条子,去于家取药费。告诉于家人,要么爽快给钱,要么放于照安出来杀人。”
陈观新心头诧异莫名,有点担心,“哥,陈头,那可是于家,真要这么说?”
“对,就这么说。”
“可是,刚取回来的两千两,我跟于家人说了,这里面包了医药费。”陈观新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做了一回小人。
陈观楼闻言,当即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来天牢这么长时间,还没将脸皮练出来。这点事算个毛。
天牢人翻脸不认账,还需要理由吗?
他说道:“那你就告诉于家,之前的两千两,只包括基础的药费和护理费。现在要取的银子,则是用来给于照安治腿,有机会恢复如初,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再说了,于照安本就是武者,只要双腿能恢复,翻身是迟早的事情。于家要是不给钱,就等于是成心耽误于照安治腿,想让于照安落下残废。这可是死仇。到时候,就别怪我们放于照安杀人。”
陈观新连连点头,思路打开了。不过他还是很好奇,“陈头,当真能放于照安出去杀人?”
“什么叫放出去。我们是狱卒,哪有资格放人,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过,犯人自己走出去,然后又自己走回来,不过分吧!”
陈观新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陈观楼拍拍他的肩膀,“新哥儿,多学着点!天牢的学问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