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是来刺杀还是另有它图?夏夜卧房的窗子没有关,若是进房,一定是从窗子进来。
安静了一小会儿,果然听到窗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一点儿落地的声音没有听见,秦书便感到人已经进了房,正朝自己这边走。
这人轻功好到匪夷所思,若不是他气息稍微有些不稳,或者是方才房顶的响动,秦书断不会发现。
感到人走到自己床旁站定了,秦书猛地睁开眼,握住匕首坐起来,却正和那人的眼神对上,两人都吓了一跳。
那个人蒙着面,但是一双眼睛含着桃花似的,生得极好,一只手伸出来,似是打算要推醒自己,见自己睁眼坐了起来,就僵住了。
“颜……夫人?”
秦书本来以为是颜如玉,但仔细看了那只伸出来的手,不是颜如玉的手,颜如玉的手骨节分明,这手指纤长圆润,明显是个女子,加上那双眼睛,秦书便猜测着开了口。
颜夫人一把将面罩扯下来,露出一张年轻姣好的脸,手指抵在唇上,示意秦书不要大声说话,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躲过守卫摸进来的。
秦书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颜夫人深更半夜的,这是唱哪一出,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颜夫人居然还会功夫,而且轻功好到匪夷所思。
“呼~闷死我了,好多年没出过手,生疏不少,真是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警觉,吓我一跳。”颜夫人道。
“伯母深夜来访,这是……?”秦书从床上起来,趁着月光,想要点灯。
“叫姐姐,嗳,别点灯,别人会发现的,我有话和你说,过来。”颜夫人招招手。
秦书老老实实在床上坐好,颜夫人在另一边坐下来,盯着秦书看,看了一会儿,秦书实在受不住颜夫人打量的眼光,便微微侧了身子。
“嗯,怎么说呢,这件事很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连夜打扮成这幅样子来找你,你知道吧?”颜夫人开口。
“是。”秦书点头。
“这是我家的秘密,不过现在只能托付给你,在这之前,我想问一句,秦将军,你能不能保证,你对我颜家,对小玉没有半点儿的恶意?”
秦书对她的称呼很是惊讶,没想到颜夫人也有这般正经起来的时候,但还是点点头,甚是温厚赤诚:“伯母,我与远舟相识时间不长,虽不敢说像子宴一般和他亲厚非常,但我确是没有恶意的,何况远舟几次提点我。”
说到一半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颜夫人目光灼灼,看得他心里发慌。
“好孩子,我果真没有看错你,我家小玉就托付给你了,拿着。”说罢塞进秦书手里一个翠色荷包来,“你和小玉这一趟远门,我们也不能跟着照顾,就要麻烦你了,至于这个东西,你随时带在身上,千万别离身,小玉有麻烦时,你再拿出来就好,怎么办我已经塞了纸条在里面。”
对于那句将小玉托付给你了的话,秦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接下一个重大的责任一般,点点头。接过荷包捏了捏,里面是个小瓶子似的东西,秦书不解:“这是?”
“我还是不要和你说了,到时候小玉又少不得怪我多管闲事,他若是想要告诉你,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你要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好,好啦,我得赶紧走了,别让小玉知道我来过。”
说罢对着秦书微微一笑,眨眨眼,扯上面罩就准备走。
秦书连忙拉住她的衣服,宽慰:“伯母放心,远舟肯定不会怪您的。”
颜夫人又笑嘻嘻扯下面罩来,答非所问:“难道小远想娘亲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实诚温厚的孩子,到时候你要是不嫌弃,我和小玉商量一下,你便同他一起叫我娘亲怎么样?”
说罢还摸了摸秦书睡得有些乱的头发。
愣了愣脸微微有些烧,还没出声,颜夫人拉上面罩转身就走了,秦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心里想着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娘亲不知道该多幸福,自己倒是求之不得。
这样想着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想起从前在佛经上看过,这大概就是被称之为妄念的,妄念妄念,一个妄字,便是说自己贪恋了。
等到第二日,秦书青着眼起了床,耍了一会儿拳脚,在书房看书看得只打瞌睡,正想着要不要再去补一补觉,便听管家说外面来了位公子,自称姓赵,已经请到前厅了。
应该是赵子宴,只是不知道这位怎么有空来。
秦书揉揉脸,果见赵子宴一身蓝衫立在前厅,正在打量屏风上的画,那是一副仕女图,说来这前厅也就这么个屏风可以入眼了,是前朝一位名家的手笔,还是当年秦老将军受封镇国将军的时候赏下来的。
“惊喜不惊喜?”赵子宴见秦书走过来,一下跳到门口,倒是叫秦书吓了一跳,不是惊喜,是惊吓。
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很惊喜。”
赵子宴围着秦书走了一圈儿,看着他眼下青色的眼圈儿,和说着惊喜却没有一点儿惊喜的脸,嘴里啧啧有声。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莫不是学着远舟的样子,喝花酒抱姑娘去了?”
赵子宴指着秦书的青色眼圈儿猜测,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德行,也好意思说别人。
秦书忙摇头摆手,赵子宴这人说话也是不知收敛,抱姑娘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端的是无比香艳。
秦书脸红了:“你别胡说,我哪有,就是昨晚睡得不大好。”
“哦~”赵子宴见他脸红得不得了,心想着秦书不会连女色都没有近过吧?便存了逗他的心思,“那是昨天晚上梦见了哪位姑娘?”
秦书感到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索性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