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赵子宴轻轻松松爬上墙头,又伸出手拉颜如玉,颜如玉没让他拉,纵身一下也上去了,两人也不急着下去,坐在墙头有一句没一句说话。
刚说了两句话,管家正好扫地扫过来,赵子宴额上一滴冷汗,管家目不斜视扫了一会儿,赵子宴还以为他老眼昏花没看见,刚松了一口气,老管家拿着扫帚云淡风轻:
“外头冷,两位大人玩够了可以去房里喝杯热茶。”说罢提着扫帚慢慢走了。
等管家走远了,赵子宴这才反应过来,一下跳下墙头:“快下来,咱们去喝酒,谁要去喝他的茶。”
颜如玉连日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终于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跟着赵子宴往酒窖跑,赵子宴跟来自己家似的,很大方招呼:“尽管挑,看中哪坛挑哪坛。”
颜如玉左看看右看看,不得不承认这酒窖很是有心,连名字也没看,顺手挑了一坛子,与赵子宴坐在台阶上对饮。
“你说实话,那天你早朝没有来,是不是去送秦书了?”说了一会儿话,赵子宴忽然想起来,赶紧问。
颜如玉看看赵子宴,不甚在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肯定是!”赵子宴一口咬定,“你怎么老是这么嘴硬呢?去就去了,没去就没去,告诉我又能怎么样。”
“你不也一样?”颜如玉瞥他一眼,礼尚往来,“丹青怎么样了?”
赵子宴切一声:“我哪里知道他。”
话说罢,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颜如玉笑了,赵子宴也笑了,赵子宴道:“咱们来玩个好玩儿的,你敢不敢?”
“你说。”
赵子宴指指酒窖:“今儿在这里呢,谁都不准说谎,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怎么样?”
颜如玉抬眼:“这有什么不敢的?”
赵子宴立刻问:“那你说,你那天是不是去送秦书了?”
颜如玉点头:“是。”说罢不待赵子宴啧啧两声立刻反问道,“丹青和重湘,你喜欢哪一个?”
赵子宴觉得自己很亏,没想到颜如玉一上来就毫不留情。
颜如玉看他表情:“你要是不说也没关系,玩不起就算了,反正都是兄弟,我对外也不会……”
赵子宴哪里可能不知道颜如玉打得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激自己一激,可是赵子宴就是吃这套:“我说了吧,你别不信,两个都很喜欢……”
颜如玉内心翻腾,将赵子宴骂了一通,心说真是个败类,重湘和丹青一个赛一个的好,配给赵子宴简直是太委屈了,狐疑看赵子宴一眼,赵子宴立刻做发誓状:“半点儿不假。”又立刻反问:“喜欢秦书不?”
颜如玉还没回答,赵子宴立刻就反悔了:“不算不算,刚才那个不算,咱们重新来……”颜如玉喜不喜欢,赵子宴倒是知道的,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一二分。
颜如玉叹口气:“赵子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喜欢秦书吗?
这个问题颜如玉也问过自己,无数次问过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他挺喜欢秦书的,毋庸置疑。
可是若说喜欢到什么程度,颜如玉自己也不知道。
喜欢,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以面不改色推开他,可以无动于衷看他娶妻,甚至百般算计着让他一步一步按着自己设计好的路走。
“颜如玉,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赵子宴也找不出个好词儿来说了,“喜欢就在一起,哪里有这么多的这个那个的,你这么折腾下去,图什么?从前总是说秦书固执,说他蠢呆,我看你自己才是又蠢又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这样,对得起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