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还以为秦书是在关心她,看秦书一系列动作,伸出手指了指秦书,涨红着脸说不出话,他难道没有看到自己也很冷吗?他那是什么意思?问问自己冷不冷,反而给颜如玉裹了一层!
秦书反应过来,赶紧笑着再次扯出条毯子:“方才一时没能顾上,这条毯子给你。”
宋夏接了,忿忿裹上,看秦书穿着棉袍不怕冷的样子着实羡慕得眼红,又想到一路上带的零嘴儿差点儿被这么些人给分了精光,更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袱。
“你不是说赵俭会来接我们的吗?怎么还不来?”宋夏心里总有些急,不住找话问。
秦书有些好笑:“等出了城,估摸着他们在城外等着呢,别急。”
说完秦书便想到,自己是偷着跑出来的,别的不说,齐钟杜仲贤必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想到此不由得心里一个激灵,暗暗叫苦,韩承信还好说些,钟叔那边……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心一横,大不了就是再被钟叔打一顿。做好了被打一顿的秦书,在出了北陵城门听到外头齐钟的大嗓门之后,彻底软了。
宋夏掀开车帘,一看不是赵俭,是个中年的大叔,登时皱了眉头,秦书眉头拧得更紧,一队人干愣着等秦书下马车。
齐钟拿枪杆子敲了敲马车窗:“还让我个老头子去接你?下来!”
秦书硬着头皮哦了一声,跳下马车,洪飞连连使眼色,秦书咳一声,不待说一句钟叔我回来了,齐钟的枪杆子就戳了上来,这一戳,秦书一脚站不稳当,后退了一下,将同样要下车的宋夏给挤到了里头,宋夏哎呦一声碰了头。
“你干什么!”
里头传出来女子清脆的声音,气势很足,有些泼辣。
齐钟脸色更黑了,韩承信挑挑眉,一脸兴味,伸着脖子看里头的人,秦书手忙脚乱,扶着宋夏下车,宋夏转转眼睛,显然看出这是怎样的一个光景,冲着齐钟黑着的脸,眯着眼睛乖巧一笑:“齐叔叔好!”
乖巧的宋夏怎么看怎么讨人喜,齐钟脸色稍霁,从鼻子里嗯一声,算是应答。
宋夏又看看一旁穿得很厚裹着大氅的人,知道那是秦书说得韩承信无疑,于是继续乖巧道:“韩叔叔好!”
秦书:……
洪飞脸抽了抽:……
韩承信:……
秦书在身后唇动了动,小声道:“叫先生就好……”
宋夏也意识到了,脱口而出的那句叔叔委实不大适合,韩承信的年纪,叫叔叔显得有些过于老,叫大哥又显得不够尊重,于是宋夏笑脸不变:“韩先生好!”
一路上秦书顶着莫大的压力,韩承信和宋夏说着话不住往马车里瞧,齐钟更是没有好脸色,压得秦书大气不敢出,自打秦老将军去后,齐钟一刻不忘秦老将军的嘱咐,对秦书竟然比秦恒严厉了不少。
秦书知是好意,感激还来不及,自然不敢违逆。
“钟叔……”
齐钟黑脸:“闭嘴!”
秦书只得老实骑在马上,听宋夏叽叽喳喳和韩承信说话。
宋夏:“韩先生一看就很有学问,听秦大哥说他小时候你教了好些道理……”
韩承信骑马落在后面笑得开心:“好说,也是怀远那小子聪明。”
宋夏继续问:“赵俭不是要来接的么?怎么劳烦韩先生跑一趟?”秦书心道终于问道了她最关心的地方。
韩承信抄着手:“军营里来了客人,还要看孩子,外头冷,就让他留下了。”
秦书兀自想着是什么客人,一边又想恐怕是那小家伙又哭了,一哭起来声音大个没完没了,韩承信可能是魔音穿耳不堪忍受才让赵俭留下的。
宋夏开心道:“路上来的时候就听秦大哥说先生对赵俭照顾良多,辛苦先生了。”边说着晃悠悠掏出包袱里头的油纸包,是路上添的点心,又夹着小马的肚子晃悠悠靠过去塞进韩承信手里,“在大兴顺道带过来的点心,先生尝尝?”
韩承信接了,洪飞跟在前头也听着两人说话,来的一路上就见识过小姑娘的本事,十来个人个个被她一张嘴哄得开花,当然,洪飞觉得,若是在分给大伙儿糕点之后她不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嘀咕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赵俭那样动辄骂娘,整日一不高兴就将老子两字挂在口头的人,怎么就这么好运,得了这么好的小姑娘青睐?
洪飞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有一回,赵俭被宋夏打得青了眼眶,洪飞才知道,原来秦书说过的人不可貌相是这样一个意思。
韩承信在宋夏期待的眼神里咬了一口:“很好吃,姑娘有心了。”又看宋夏对赵俭颇关心,眼一转问道,“姑娘和赵俭……关系很好?”
宋夏柳眉一挑:“先生这是什么话……”
韩承信:??
“我是赵俭未过门的妻子,先生待赵俭好就是待宋夏好……”
被未过门的妻子呛了呛,又想到前个月还打了赵俭军棍,韩承信手中的那块糕点就吃不下去了,看了一会儿放进纸包,将纸包塞进袖口,眼观鼻鼻观心:“姑娘一会儿就能见着赵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