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黄昏,红肿着双眼缓步独自前行的冉小轻,无视身后的仇文天跟随一人上了班车。 他也紧随上了车,坐在旁边递给了她一包刚经过副食店买来的纸巾。
她不接受也不理他,而他拿着纸巾也不说话,只是又默默无闻的递了过来。
开窗一扔,一气呵成。
气氛又瞬间冷到冰点,只听到坐在斜后座的少年微微叹了一口气。
班车是去往学校的末班车,冉小轻在A城已经没有家了。除了老家的爷爷奶奶外,学校是她唯一的归宿。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
只是心里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曾经亲密的邻居仇文天居然也会有骗她出去打一顿的时候。
她居然也会傻到以为是仇父想见她。
昏黄的路灯开启,照亮了前行的路。也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
可他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路跟到了校门口。直到她妄想用胖胖的身子翻越高墙一般的学校铁门时,才开了金口。
“门卫早就走了,你这样翻门太危险。”
“你爬不上去的。”
“冉小轻,我爸要见你,他有话和你说。”
“你下来!太危险了。。。”
他快步上前扶住了刚趴在铁门上的冉小轻,一把拽了下来。却被对方冷冷淡淡的挣脱了手。
冉小轻全然不当这人存在,只看着面前的铁门。
早在一个星期前宿舍阿姨就说了,她周末要住在学校里可以,但是得带足了两天的粮食,校门是不会开启的。
这铁门也实在是大,作为一个胖子想要翻过去简直天荒夜谈,唯一的办法也只是看看能不能从铁门下面那窄窄的空隙里爬进去。
可是目测看来。。。。连瘦子都很难办,更何况是她。
“冉小轻,你跟我回家,晚了就没班车了。”
“都跟你说了校门已经关了,你看天都黑成这样了。”
他不由分说的拉过冉小轻的手就往车站走,却被身后的人在次挣脱开来。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够了吧。。。”
她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疲惫的垂着头用虚弱的声音说着。缓缓的蹲在校门口的一角,把脸埋进膝盖里。
风吹过,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一脸泪痕,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任由旁边的男孩子怎样劝说,都不理不睬。
在梦里,来来回回全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残缺片段,更多的是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列车报道。直到被不远处一只小狗尖锐的吠声打扰,才惊醒过来。
黑夜笼罩,四周早已没有仇文天的影子。饭后散步的人们带着狗儿从校门口身边走过,偶尔会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可能是想着这小女娃是不是把书包落在学校里了。
俩小时后,漆黑的汽车停留在她眼前。刺眼的光亮闪烁,滴滴俩声喇叭。
来人正是仇父,带着他的儿子。
“小轻啊,你怎么坐在这里?我让小仇带你来叔叔家,是有事儿想和你说。关于你父母那意外险的事儿。”仇父一下车就把她连推带拉的扯进了车里。
“意外险?”
原来,真的是仇父找她有事儿啊。
“嗯,保险公司已经处理好了。你给你爷爷奶奶打个电话,去一趟总公司签字。”
“噢。。。”她转过头去看着车外,无意间从后视镜看见仇文天红肿的半边脸。
怎么俩小时不见,他就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