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初的离京,京城恢复短暂的平静。直到大批学子的赶赴,京城的热门话题终于从名满京城的小侯爷身上逐渐转向了春闱科考。
秉文因着夏初的吩咐,早早便在京城的双圣客栈预订了四个上房。
如今这才刚到二月,京城里却是一家空的客栈也没有了。别说上房了,就是柴房马圈,民宅破庙,如今都人满为患。偌大的长安城,竟是想要觅个栖身之所都难上加难。
秉文起初认为,能得夏初青睐之人,不说众所周知,起码也得略有才名。可谁曾想,除了解纪明已参加了两次春闱得了个脾气臭硬的名声之外,剩余三人岌岌无名,甚是难寻。
秉文如今将院里的一个聪慧的小厮提成了书童,取了个名叫桑一。今儿一大早,便带着桑一去同福客栈打算会一会解纪明。
解纪明在同福客栈住的是通铺,秉文一早便打听好了,现下已经和那些跟解纪明同住的考生,在一个桌上吃起了早茶,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这些学子见他谈吐不凡,出手阔绰,不免纷纷攀交搭讪。秉文一心记挂着解纪明,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通铺的位置。
过了半个时辰还未见到解纪明出来,秉文便对着同住的考生问道:“你们通铺的人都在这了吗?”
众人皆答:“是啊。”
秉文蹙眉。
此时听到一个男生突然说了句:“好像还有一个叫解什么的。”
众人又了然道:“那个人啊,不太合群,听说已经考了两次都没中。天天早上在后厨买个窝头便回房间看书,成日里也不出门。”
秉文晒然,难怪他得了个脾气臭硬的名声。眼见着偶遇是不可能了,便抬手作揖跟考生们告辞,向着通铺走去。
解纪明的房间极为偏僻,秉文问了好几个小二才在马圈的附近看到了他住的那个通铺。
推开房门,屋子里阴暗潮湿,陈设也极为简朴。不大的空间里摆了六张窄小的单床,两个柜子,一张小几靠着窗边。解纪明就席地而坐,挨着小几,借着光亮翻看书籍。他打眼看到进来的秉文倒也没有丝毫惊讶,淡定的说:“今儿换了个人过来当说客吗?”
这回倒是轮到秉文惊讶了起来。
“请问可是解纪明解先生?”
“你不是四殿下派来的人?”
“不是,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前来看看解先生可有什么需要帮衬一二的。”
秉文不由的心下暗惊,什么样的人才连着四殿下都派人屈尊拉拢。
“没有,你请回吧。”
解纪明面色毫无波澜,语气冷漠。
秉文行礼的手僵在那里,嘴角抽了抽。这个解纪明倒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解先生别误会,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是惜才,看着环境恶劣,不如让我……”
秉文话音未落便被解纪明打断。
“你是谁派来的我都不感兴趣,需不需要我亦不会做,这里甚好,麻烦公子离我远一点。”
解纪明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秉文碰见这么个刺儿头不禁扶额。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是离别那夜夏初留给他的。说是万一说服不了解纪明,便将这封信交予他试试。
秉文上前两步,将信双手呈上。
“那便劳烦解先生看完这封信,我便离开,也好让我对所托之人有所交代。”
解纪明有些厌烦的打开信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