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一眼看见李银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而郑义居然坐在她斜前方,仿佛没认出来李银花,换了身衣服也不到处看。
花芽觉得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自己的对象呢,顾八斤化成灰她都认的出来。
还没找到地方坐,突然有个人叫到:“妮子!”
花芽听到熟悉的声音往右边看去,居然是王梨花。上次一起在暗礁岛上相互照顾,花芽对她的印象很好。
王梨花跟方圆居然也熟悉,打了声招呼。
她俩还没走到王梨花身边,王梨花边上的一个年纪大的妇女说:“你居然认识花芽。”
王梨花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谁,就笑着说:“我当然认识,我俩一条船上的。她是来找对象的。”
年纪大的妇女叫周艳,没想到王梨花居然认识这层关系,看王梨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刚才笑脸都没一个,生怕农村人打扮的王梨花挨着她,现在满脸都是笑,明知故问跟王梨花说:“那你知道她对象是谁?”
王梨花见过顾听澜,但对不上号,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顾团长。她听到问话,也就点点头说:“见过了,挺年轻俊美的一个小伙子,身材高高大大,应该是个军官没错。”
王梨花这么说,周艳猜到王梨花跟花芽的关系估计没那么亲近,又客套的说了两句话,不再搭理王梨花。
王梨花也不管这些,见到花芽她就高兴,让花芽坐在她身边,跟方圆说:“原来她是你妹子啊,大家都是熟人。”
周艳听了冷笑了一声,想着王梨花真是笨,攀关系都不会。男人主外,她们女人就应该搞好妇女关系,有了事情什么都比不过枕边风管用。
等到周艳的儿媳妇黄丹丹过来,周艳没好气的骂了两句,引得边上人纷纷侧目。黄丹丹面黄肌瘦,还是个塌鼻子雀斑脸,周艳话里话外都是她配不上自己的军官儿子。周围人劝了几句才罢休。黄丹丹垂着头一直不吭声,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方圆皱皱眉,跟花芽嘱咐了两句,就上前面家委的人那边说话去了。
花芽拿着纸和笔认认真真地听课,王梨花在她旁边看她唰唰唰写的笔记,咂舌道:“龙飞凤舞啊,你读过书?”
花芽说:“读到初中就不念了。”
前面的李银花压低声音不屑地说:“不就是个小学生,装什么文化人。”
她以为自己压着嗓子别人不知道是她。
王梨花冷哼一声,使劲拍拍花芽写的字:“小学生才厉害,比文盲强。咱不跟文盲计较。”
“文盲”二字似乎是李银花的死穴,被王梨花说了她就再也没说话。
花芽也觉得自己是个厉害的小学生,听王梨花的话不跟文盲计较,便又津津有味的听起课。
等到下午的课程结束,花芽在文化活动室后面坐着等方圆忙完。坐在斜前面的郑义不去找李银花,特意等到李银花走后跑到花芽这边来,跟花芽打个招呼。
“又见面了,今天顾团长没来陪你啊?最近挺忙的?”
花芽对他爱答不理的,前面方圆紧张地往这边看,想起顾听澜交代的事,她勉强笑着跟其他人说话。
郑义往四周望了望,从兜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跟花芽说:“这是我给团长夫人的见面礼。”
花芽面无表情地接过来,用手摸了摸,没注意到郑义看她拿到东西后一脸嫌弃的表情。
他三天两头往这边窜,自然不是为了借书。他可把农村女人研究透了,基本上都跟李银花一样,粗俗、虚荣、渴望高人一等享用好的东西。
不管皮相是丑,还是像花芽这般美的惊人,骨子里实际上都是劣质血统。
可惜他给东西给错人,花重金得来的手帕给谁不好,落在花芽手里。哪怕让周文芳扫一眼,她也知道苏绣的金贵。
花芽坐在那里,挺嫌弃他送的小手帕。
绣的竹子丁点小,还不够鲜艳,不如绣两朵大牡丹,看着多喜庆,实在不行,绣俩鸳鸯也怪美的啊。
而且摸起来滑刺溜感觉不吸水,万一她又流鼻血了顶不上用场。看起来还容易勾丝。
嘁。咋想着送这个没用玩意。
该不会是贪便宜,舍不得给她买供销社一元钱三条的碎花小手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