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踏下院子,脚底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震得发麻的雷电之力。
院子中的植被也是一样,直接被劈到的当场焦黑,没被劈到的命力也瞬间遭到吞噬。
以整个仙桃小筑为中心,官城的命力,在被抢夺。
赶到狄鹿身旁,满满和越酌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又避开四散的雷电躲到廊下。
狄鹿坐在椅子上,右手手腕无力的垂着,身上被电得发麻,原本的乌发变得打卷,整个人浑浑噩噩。
越酌看他这样,眼泪自发掉下来。
他蹲着看向狄鹿,袖子竭力给他擦掉狼狈不堪。
他的鹿哥,以武入道,生前生后都骄矜,何至于官城为神三百年,折损这般多傲气。
“鹿哥……”越酌哭着出声:“别再用身体去挡开那雷电,那么多,你拦不住。”
狄鹿摇着头,指着远处的另一个长廊:“宋伯,还有吴公子和那个小奴,在那儿。”
说完他转头看向呆愣愣的挽南,挣扎着想过去,又被越酌按下。
越酌抹了把脸,名门望族养出来的倨傲又在脸上浮现。
他跑过去一把推开陈三愿,身上摸出一个又一个的金元宝砸在挽南身上。
“你不是爱财吗?我给你钱,你去啊!”越酌颤着手继续扔,有的砸在身上,有的砸在心里:“你算什么大神官,敢为一人杀一城,你锁在幽都六百年,既把自己当罪大恶极的邪祟,那又跑出来祸害什么!?!”
“你凭什么?官城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擅自决定他们的命运!”越酌见挽南没反应,一个劲的砸:“你怎么不去死!”
陈三愿在一旁,双方都不拦着。
他的阿南,需要被敲醒。
“喵!”的一声恶叫,扯呼怀中的花猫跳到挽南身上,用身体挡下一块砸向挽南面庞的金元宝的同时,猫爪也疼得往挽南脸上挥去。
疼痛让人清醒,挽南的抬手摸上脸,淡金色的血从肌肤之下哭出来,应和着咚咚咚坠落一地的金元宝。
挽南意识猛然惊醒,眼前是雷电霹雳的乱象和越酌对她生吞活剥的恨意。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张张合合,嘴中还是歉疚地吭不出声,是她对不起。
“是我有错。我会弥补。”过了好一会儿,挽南看向此起彼伏的雷电,目光如钩,道了一句话便跑出。
足尖轻点假山和屋檐,飞云驰电间,她跃向高空之中,右手往左手腕骨处一扯,一把月白色的长枪豁然出现在手中。
挽南拿着枪,一把投向一道银紫色的雷电,眼疾手快的换个方向将它赶回云层。
谁料此举反倒惹怒了乌云中的雷电,竟一个个不再往官城霹雳,反而调转方向,全都冲着她劈来。
陈三愿一干人在底下看着,心未动身已先远,腾空便想冲上去。
却在屋顶高度时,被一众凌乱的麻线拦住去路。
白夜站在地上,唇边还有血,声里嚣张至极:“你们这帮磕碜的三瓜两枣,拦不住我救阿姐。”
越酌反客为主的用蛛网扯住麻线,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你这混蛋!你骗我们!如今又拿着官城人命献祭,在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天高地厚?”
扶光和满满也一溜烟地赶上去,弯刀和短刃齐出,三人一同包围住白夜。
陈三愿见此则迅速赶向挽南,两人并肩而立于红云之下。
电闪雷击间,他右手同样的往左手腕骨一扯,一把同样月白色的长枪便出现手中。
于是两杆长枪横立,沧澜共舞,在红云中间不容发地击退许多雷电。
只是越打,两人的神色便越是不妙。
猛地被一道雷电劈到,挽南甩甩发麻的手,面上有凝重。
陈三愿退到她身旁,看着定沧定澜配合得恰到好处,在红云之间一下又一下的打回雷电,绽放银色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