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别的,只要看二小面部的表情变化以及四只晶亮的大眼睛,圆鼓溜溜的,瞪得又圆又大的样儿,就可以揣度出二小这时的心情与感觉,究竟如何了。
晃眼二人已斗过了二十多招,袁英是旁观者清,心中已经雪亮,知道今夜碰上了高手,只看宋佼佼虽在激烈打斗中,神态、身形、发招、收招,仍是那么不慌不忙,悠然自如的情形看来,显现她的武功洽末允全施展开来,就这样,师弟已是守多攻少,二十余招下来,额上已微见汗粒,再有个十招八招必将支持不住。
有心上去相助,但江湖上讲究的是单打独斗,规矩颇重,自己师出名门大派何能破坏江湖规矩,而有辱师门声誉,万一将来传到帅长耳中亦必受重责,再说与宋佼佼一伙数人,除了四个彪形大汉系其手下爪牙武功平常外,那旁立柳如杰双目精光灼灼,眼神充足,两侧太阳xue凸起,显见内功颇具火候,非泛泛之辈,自己如果真出手上前相助师弟,他岂有铀手之理。
伺况自己艺业较之师弟并高不了什么,师弟接不住人家的,自己上去还不是—样的接不下来……他正在筹思考虑,应该如何应付当前局势时……。
忽见那柳如杰已缓步走到他身前六尺远近停立,一双眼睛精光灼灼的望着他,面露阴险的冷笑说道:“怎么样!看她们打得怪热闹的,我们闲着呆站在这儿显得多寂寞无聊,我们不如也走几招,凑凑热闹,你看如何?”
这柳如杰的外貌长相是一表人材,蛮看得过去的,谁料竟惩地阴险得很,明明是要找人家动手,却藉着闲看寂寞无聊为词,不说打架反说凑热闹,并还征求对方同意,好像只要对方表示不赞成,这热闹也就不凑了。这话说得多冠冕,多堂皇,多大方,多正派,表示得多有礼貌,多仁义!真是面面俱到,完全一派君子风度。
其实说穿了,这柳如杰岂只是阴险,而且奸诈、刁滑、恶毒之极,明着是在征求同意,实质上只要对方一表示不愿意凑这分热闹,也就无异是低头服输。
请想,袁英剑眉候地一挑,脸含怒意,像火山即将暴发似的,眼看看就要喝比出招动手之际,忽地看了身旁站立的云龙、云至一眼,立时心念一动,便又改变了主意,微微一笑说道:“承蒙柳香主看得起在下,要予以赐教,在下虽技艺浅薄,当亦遵命奉陪,不过尚请稍待,容在下和二小说几句话,再行领教柳香主高招就是了。”
只听得柳如杰嘿嘿冷笑道:“那么我就等你说完话后,再向你讨教好了。”
他也没有答理柳如杰,就转身向二小低声说道:“你两个不趁着这机会快走,还呆站在这里等什么哩。”
原来袁英已看清楚了当前倩形,那边师弟和宋佼佼动手眼看已是不支,本拟逼不得已时,只好突然出手解救替下师弟,可是现在这柳如杰一向自己叫阵,又不能不动手,如一动上手,虽然尚未敢预料胜败,可是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柳如杰功力实在不比自己低,纵然不会败,但打起来势必再难兼顾师弟,万一师弟负伤落败,宋佼佼再与柳如杰二人联手合斗自己,则自己也必败无疑,自己二人负伤落败倒无所谓,只是这一来,二小孩必然仍被强迫掳去,难逃宋佼佼之手,因此他才心念一动,意欲叫二小先行趁机逃走,然后再和柳如杰动手,纵然不敌,和帅弟脱身一走,想来当不会太难吧。袁英这种不求胜,先虑败,倒的确是明智之举。
谁料云至却把大眼睛一翻,天真地说道:“我们在等着你和那位哥哥,把这些坏人打跑了,一起走呢。”
袁英摇摇头道:“我们不但打不跑他们,恐怕还打不过他们呢!”
云至说道:“不会的,一定可以打跑他们,要不然我和哥哥也帮着你们打他们,好吗?”
袁英道:“小妹妹,武功一道全凭功力火候,并不是凭人多就可以打得赢人家的,我已经看出你兄弟俩武学颇为神妙,只是年龄太小,功力火候不足,还不能发挥其中精奥威力,我看你们还是趁着这机会,赶快先走吧!”
云至小嘴儿一嘟,撒娇似的说道:“我不嘛,要是真打不过他们,我们一起走,等我们找到承哥哥。我叫承哥哥打他们,我哥哥本领才大着呢!”
袁英闻言,心中不禁一动,他知道最近江湖上轰传看一位武功高得出奇书生打扮的少年,名字叫做肖承远,最近几天前,曾在东梁山下单身独斗川南二恶、东梁山三阎罗,并与黑风帮帮主玉娘子身边四婢,凭手中一把玉骨折扇,独斗四婢联手四合风云剑法,后来玉娘子亲自动手,二人力斗五十余合,仍是末分胜负。听说肖承远是什么玉扇书生的传人,—身武学高深令人莫测。
看这二小孩年纪惩小,就有这好身手武功,若非高人之徒,焉能如此,而且又在这条路上找承哥哥,说不定就是肖承远的师弟师妹,也末可知?于是,就问道:“小妹妹,你承哥哥在什么地方啊?叫什么名字呢?”
云至摇摇头说道:“我承哥哥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正在找他呢,他的名字叫做肖承远。”
云至这句话说得很响,连站在六七丈外的柳如杰都听到了,柳如杰一听这肖承远三字,心头不禁—震,暗道:“这次和宋堂主出来,不就是奉帮主之命探查肖承远的踪迹拦截的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这两个小鬼自称肖承远为哥哥,当必系肖承远的弟妹无疑,何不将这两个小鬼抓住,带回交给帮主,只要小的在我们手里还怕肖承远不找来吗,这样既省却许多麻烦,免得帮中派出那多高手在外奔波,又可以集中力量以逸待劳,这有多好呢!”
想到这里,便猛叱一声喝道:“你两个小鬼既然是肖承远的弟妹,这就不是要认做义儿女的事了,必得要将两个小鬼抓回帮去交给帮主,让你的承哥哥到我们黑凤帮去找我们帮主要人好了。”话刚完,身形一晃,疾若飘风,育向云龙、云至二小扑去。
变生仓促,袁英发觉,赶忙横身拦阻,云龙、云至两小身手亦非弱者,柳如杰身形尚未扑到,二小身形一晃,已倒退数尺,柳如杰身形微闪,避过袁英拦阻,正要再度腾起身形追向二小扑去,陡闻一声清叱:“鼠贼,你敢!”
葛见一条人影,自二小身后道旁—株树上疾射而下,半空里单掌一挥,一股极强大的劲力,夹看狂澜直向柳如杰打到,柳如杰一惊,好在身形尚未腾起,赶忙错腕扬掌,双掌向外一推,硬接对方苯学,他是心欺对方身在半空无法看力,同时气愤来人,敢于半空发掌打他,园此双掌叫足了力道推出,存心是要叫来人吃点苦头,岂料来人武功比他高出太多。两股掌力相接,“砰”的一声,柳如杰当场被震得酿舱后退三步,两条胳膀都震得发了麻,来人身形在半空中,连阻也末被阻一下若无其事,如星丸泻地般,直落到云龙、云至二小身旁,含笑站立。
柳如杰心中大惊,这人功力好高,掌力好雄浑,半空里单掌一挥就有这等威势!在柳如杰以为来人有这高功力,当必是—个成名江湖五六十岁的人物,谁知来人落地后,他定睛—看,却是—个二十二三岁俊美异常文雅书生打扮的少年,他真不敢相信这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功力会有这么高,自己双掌叫足了力道,竟接不下他单掌一击之力。
忽然他想起了肖承远,听帮主说过这肖承远的功力高得出奇,帮主和他硬对了三掌功力,来人功力惩高,年纪惩轻,而且看其穿看打扮,正和帮主所说一样,这人不是肖承远还有谁?忽地他又觉得不对,原来他已经看到了二小,站在那里望着来人在发怔哩,心道:“二小既然喊肖承远为承哥哥,哪有会不认识之理,如果这人是肖承远二小岂有不高兴喊叫,而站在旁边望着他发怔哩?这人一定不是肖承远,不是肖承远这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柳如杰的眼睛里不禁透露着迷惑不解之色,望着这人,葛然,他发觉这人似乎有点面热,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只是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柳如杰接地双目一睁,精芒暴射地望着这人说道:“你是谁?是不是肖承远?”
只见这人哈哈一声朗笑道:“我是谁!你还不配问,至于肖承远,哼!凭你那点功力,刚才那一掌要是肖承远所发,恐怕你早就向阎王哪里报到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