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蚀骨丹的药效果然极好的,一张脸更改得与从前竟无半分相似,除了那双越发迷人却不改颜色的眸子,此刻的叶贞早已不是当日的国公府三小姐。
“倒是有几分姿色。”叶惠征别有深意的盯着她,虽说是自己的女儿,但是长年累月他见过叶贞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故而便是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何况如今的叶贞改头换面,一身绛紫色的宫服,诚然与寻常的宫女有恙。
上下打量着叶贞,叶惠征倒也不起疑,只是迎上那双眸子时,心里竟有种颇为怪异的感觉。不知为何,如鲠在喉,不是滋味。
“奴婢惶恐,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叶贞恭敬的跪在地上,俨然寻常的宫婢一般的小心谨慎。
叶惠征凝了眉,双眸圆睁,“你与世子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叶贞陡然察觉到事有异样,想来自己方才与洛英的一幕被叶惠征尽收眼底。他不去问洛英,故而逮了自己追问,想来有意想要靠近洛英。
闻言,叶贞不紧不慢道,“世子方才有些醉意,误将奴婢认错了旁人,故而有些拉扯。所幸奴婢方才解释清楚,世子这才放了奴婢。想来国公爷也是瞧见的,若然世子与奴婢真当有什么关系,世子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奴婢。”
如此说来,诚然是有些道理的。
若有所思的点头,叶惠征仿佛想起了什么,“你是府中的婢女?”
“奴婢乃是皇上的随驾,并非府中婢女。”叶贞也不提自己的性命,不提自己的四品待诏的身份,以免招致诸多的猜疑。
然,便是这般谨慎反倒是险些误了自己。
“你是宫里来的?”叶惠征眯起危险的眸子,既然是宫中的,那便好办得多。宫中的宫婢何其多,皇帝与贵妃那里会记得谁是谁。便是少几个,想来也不会招致注意。
叶贞颔首,“是。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
“世子方才看你的眼神非同一般,想来不管醉与不醉都是有意于你的。若是教你伺候世子,不知你可愿意?”叶惠征心里打着算盘,算计着自己的荣辱,算计着鲁国公府的满门荣耀。
闻言,叶贞一怔,却不敢抬头看叶惠征一眼。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叶惠征此举的用意何在。是想借花献佛,将自己送给洛英。
岂不知她乃是宫中的奴婢,怎容他随意送来送去。
何况,她是御前四品待诏,这般身份没有帝君的允许,岂容他人染指。洛英当日便问皇帝要过她,最终也是无疾而终。有此先例,想必洛英也不会再强求。
心下松缓了不少,叶贞暗忖,不管叶惠征如何使绊子,想来洛英不见自己点头也是不肯的。如此想着,便舒了口气,“奴婢卑微,只怕不能侍奉世子左右。时辰不早了,奴婢要回去时候皇上,还望国公爷宽宥。奴婢先行告退!”
语罢,叶贞急着要走。
出来太久,想必轩辕墨会心生异样。不管是疑心还是担心,都是不必要的情愫。
行了礼,见叶惠征并未吭声,叶贞权当他是默许了。便起了身,掉头就走。
谁知还未迈开几步,脖颈陡然一凉,眼前的景物突然开始天旋地转。顷刻间脑子嗡的一声,酥麻传遍全身。叶贞还不待反应,便一头栽倒在地。
叶惠征的随扈扛起昏迷的叶贞,却听得叶惠征冷笑两声,“不知好歹的贱婢,诚然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在本公面前摆谱。宫中婢女千千万,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便是如今本公杀了她,料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国公爷,如今该怎么办?”随扈忙问,眸子环视四周,所幸无人可见。
唇角牵起冷蔑的笑靥,叶惠征轻笑两声,“既然是来盈国公府做客的,自然要送一份大礼。今儿个是世子册封,本公正愁那些个金黄银白之物入不得盈国公和世子的眼。这眼巴巴送上门来的大礼,岂有不受之礼。”
随扈一怔,“可她自称是宫女,而且世子方才也纵了她。”
“你没看见世子瞧她的眼神吗?想来其中是有几分情谊的,如今本公正好成全了他们。”叶惠征手一挥,“带走。”
随扈颔首,“属下明白!”
冷笑两声,叶惠征眸色清冷,眼底掠过一丝狠辣。想来这个礼物,洛英会喜欢!只要有洛英开口,那洛云中自然肯帮自己一把!定然事半功倍!
119。待选世子妃
风阴的身影出现在回廊里,左顾右盼仿佛找寻着什么,只是锐利的眸子终归收了颜色,未能找到自己的终极目标。黑岩谷;不由的怔了怔,会去哪里?听得宫娥来报,分明就是在这里,奈何他找遍整个厨房也没能找到叶贞的踪影。
心中想着,叶贞素来是谨慎的,想来不会这般随意走动。
既然清查了菜肴,本该回到皇帝身边侍奉才对。
何况府中有她最忌惮的叶惠征,想必除了皇帝身边,她也不愿意去任何地方。万一碰着叶惠征,委实会让她惊着。
思及此处,风阴的眸子愈发沉重,竟隐隐透着不知名的寒意。心头有种不安,仿若她一人在国公府已然出了事情。奈何叶贞虽是御前四品待诏,这终归是盈国公府,就算要找人,也不能惊动盈国公。
否则叶贞便会引人注目,到时候势必会有危险。
深吸一口气,风阴转身朝着宴席走去,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心中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着她只是有事耽搁了,不多时便可回来。否则皇帝的銮驾回了宫,叶贞就算有危险也是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