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倒霉的人?
报仇也该讲究先来后到,这人怎么就不能等两天,等谷臻名声尽毁再要他狗命呢?
封谦无意识地踢着栏杆,想的太入迷,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推拉窗缓慢打开,一只苍白有力的手率先伸出,骨骼分明,细看上面却全是未愈合的微小咬痕。
“哎——”
封谦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得亏他即时抓住铁柱,才没让惨案发生。
“不想睡就滚去外面。”
不带掩饰的低气压,佘九涟鲜少这样情绪外露,显然,他对于被吵醒这件事十分在意。
封谦很快反应过来,护住脖子嚷嚷:“我这不是已经到外面来了,你还想把我赶哪去?宿舍就你一个人住了呗,我连熬夜的权利都没有?演什么霸道总裁……”
“封谦。”佘九涟把他往后拽了点,懒得与他废话:“如果我再听到你踢栏杆的声音,要么你把栏杆吃进肚子里,要么,你和栏杆一起从三楼下去。”
下去的方式大概不走楼梯也不坐电梯。
语气听着不像开玩笑,封谦被他说得心里发怵,他一直这样胆小,选择性的欺软怕硬,恃强凌弱,适时的能屈能伸,狗仗人势。
这会儿封文星不在,没人能仗,他比路边的流浪狗还不耐打。
早听说有起床气的人发起火来指不定能干出多疯狂的事,封谦老老实实点头应下,不敢反抗。
衣领被松开,佘九涟转身回屋,确保他没有回头,封谦才在他背后愤愤“呸”了一声,脑子里吊起个名为“佘九涟”的小人疯狂殴打,专往脸上打。
起风了,1栋外面是片茂密树林,一吹就哗啦作响,狂风从叶片间隙呜呜穿过,传到耳朵里有点像笛声,在凄凉夜色中甚是瘆人。
继续待阳台上也无事可做,封谦缩着脖子溜回宿舍,可他左右睡不着,一堆事情压在脑子里排列组合,他直觉最近这些倒霉事之间有联系,但又少了关键线索,怎么连也连不上。
他烦,一烦就翻来覆去,身上像爬了蚂蚁,窸窸窣窣,不得片刻安宁……
“出去。”
蚂蚁被两个字拍死了。
“你没睡?”封谦假惺惺地问,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隔着过道朝佘九涟床位看,被子把人挡住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过那不重要。
封谦伸头试探:“睡不着吗?正好我也有点事没想明白,要不……聊聊?”
佘九涟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封谦猜他心情不好,于是能量守恒,封谦心情更好了。
他不抱得到佘九涟回应的希望,这么做纯属不想自己失眠他人安睡,封谦承认自己有时候挺贱的,但他认为能惹他犯贱的肯定比他还要贱,他没有心理负担。
可对面床铺出乎意料有了动静,佘九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拨弄表盘定下倒计时:“五分钟,说。”
这回轮到封谦愣住,他差点问佘九涟“说什么”。幸好及时停嘴,不然很难说得知被戏耍的佘九涟会不会过来抽他。
封谦绞尽脑汁,才想起点陈年旧事。
“上个月,你跟我哥约好去酒店,为什么没去?”
佘九涟断然:“我从来没和任何人约过在酒店见面。”
“没有?”封谦说话不过脑,“怎么没有呢,就我在浴室偷拍你——”
他戛然而止,空气陷入诡异沉默,缓了几秒,见佘九涟没有过来抽他的打算,封谦才小心翼翼继续:“第二天晚上你们佘家办了个酒会,我哥让我去找你赔礼道歉,约的308,还说你有特殊癖好……”
佘九涟那边的被子终于掀开,他起身转头,眼底一片清明:“这种无意义的酒会我从不参加,另外。”
“详细点说,特殊癖好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