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徐清丽才不领她的好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尚书夫人怎么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好了吗?清丽的母亲可是在生清丽时就去世了。”
不要说像户部尚书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家,哪怕是一般的乡绅豪门,所有妾室生下的子女,都不能称自己的生母为母亲,他们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户人家的当家主母。
“你这孩子……”周碧欢并没生气,反而拿着帕子又抹起眼角,眼风时不时的朝一边的徐从才看去。
她刚才对徐清丽那样套近乎,就是为了逼她说出大不敬的话,想起那个贱人的卑鄙狡猾,她以为她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想不到啊,终究是年纪太轻,人也太轻狂了。
徐清丽的这张脸,让徐从才想起自己早逝的爱妾,又想到把她一个人放在江南,心里根本不忍心也舍不得去责备她。
但是,他也深知周碧欢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即一拍桌子,“看你说的什么话,这就是你的母亲,唯一的母亲,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她都是你唯一的母亲!”
徐从才伸出食指朝徐清丽指去,“还不快跪下给你母亲请罪。”
徐清丽也红了眼睛,抬起衣袖一抹眼睛,大声道:“我没错,为什么要给她请罪!”
“孽畜!”徐清丽的不听劝外加当着下人的面对周碧欢的大不敬,彻底激怒了徐从才,“还不快回房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徐清丽终于哭出了声,原地一跺脚,抹着眼睛就朝后院跑去。
徐从才目光凌厉的看着正要去追徐清丽的小雅,“好好的去看着八小姐,如果她有个意外,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雅打了个瑟缩,“老爷,奴婢知道了,小姐本来不是这样的,她……”瞥到周碧欢阴鹭的眼神,吓的什么都不敢说了。
等徐清丽走后,徐从才还在拍着茶案大声叱骂,“真是气死老夫了,这丫头,比起小时候,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
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徐从才也不骂了,端起茶用力地喝了起来。
周碧欢在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徐从才啊,徐从才,你不是号称从来没去江南看过小贱人,既然没去过怎么会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
男人果然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外加上徐清丽回来了,还有三天就要嫁给訾容枫,她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宫里看一下自己的女儿徐清婉。
话说,自从她被那个周愉儿妒忌,弄的龙胎不保后,她还没能去看她一下。
亲生女儿遭此大难,她不是没和徐从才提过,求皇上让她进宫陪一下,徐从才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推三阻四,更让她彻底的心寒了。
心里恨得除了恨已经没有其他情绪,脸上却还挂着端庄大方的微笑,“老爷,这孩子毕竟不是我一手带大的,猛一见面就要她认我为母亲,毕竟唐突了些,等过段时间就会好的,老爷你且放宽心。”
徐从才放下茶盏,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欣慰道:“碧欢啊,有你为妻,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老爷,瞧您说的什么话。”周碧欢娇羞道,“能够嫁给老爷为妻,那才是妾身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徐清丽其实并没有跑回后院,她象征性的跑出去几步后,又折了回来,此刻正躲在门边上听墙角。
本来和徐从才象征性的虚伪两句,周碧欢就要继续去托关系,让她和宫里的小女儿见上一面,目光很无意的就瞥到了被风吹出来的一个衣角,立刻改变了主意。
她想起了什么,状似很担心地问徐从才,“老爷,说句实话,其实把清丽嫁给宸郡王,妾身并不大赞同。”
徐从才立刻冷下脸,“碧欢,为夫先前和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都没听进去吗?”
“老爷!”周碧欢起身走到徐从才身后,给他揉捏起肩膀,声音温柔的仿佛是耗尽千年时间才能形成的钟乳石,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你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的意思是,宸郡王那么年轻,哪怕娶十个八个侧妃都不要紧,关键是……”
“你继续说下去呢?”徐从才舒服的闭上眼睛,周碧欢的按摩绝对是一手绝活,徐从才都快昏昏欲睡了。
“外面传闻宸郡王克妻的消息,想必老爷也听说了。”周碧欢并不着急着一口气说完,而是很有耐性地在循循诱导。
她的目的很明确,看似在说给徐从才听,其实是为了说给门外那个听墙角的人听。
嫁给当今唯一的王爷,徐清丽我要让你即便能顺利嫁过去,也如鲠在喉,日日夜夜都不安心。
“这种传闻,根本不可信。”徐从才闭着眼睛,咕哝一声。
“老爷,这个传闻可以不信,现在的宸王妃克夫,您也可以不相信,但是为了咱们的女儿好,有些事,我们做父母的,真的要为子女多多思虑才对。”
徐从才真被她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睁开眼看着她,拧眉道:“碧欢,现在只有我们夫妻两人,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
周碧欢笑了一下,“老爷,您可是好久都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