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她凑到徐从才耳边说了句什么,徐从才的脸色才微好看了一点,“你来问吧。”
周碧欢应了声,挺直腰背走到一干佣人眼前,不算犀利,却绝对带着当家主母独一无二权威的眼神,冷冷地把所有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昨天晚上是谁当值的?”
有个丫鬟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回老爷夫人,昨天晚上是奴婢……奴婢当值。”
“当真没听到一点动静吗?”周碧欢又问。
“回夫人的话,奴婢一点都没听到,昨天小姐回到院子就很生气的样子,用过晚膳,早早的就歇下了,奴婢以为小姐路途倦怠,就没打扰,没想到刚才一敲门才发现小姐根本不在屋子里。”丫鬟颤抖着嗓子,才把话说完。
“老爷,容妾身去屋子里去看一下。”周碧欢恭敬地询问徐从才。
徐从才当真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只要能找到徐清丽就好,管他用什么办法,当即挥手,“你快去吧。”
……
结为夫妻这么多年,徐从才还是第一看到周碧欢处理内院的手段,就四个字可以形容,“雷厉风行!”
把徐清丽院子里的佣人都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后,周碧欢才走到徐从才身边,“老爷,还有两天就是清丽和宸郡王的大婚之期,妾身以为既然是清丽有意要逃,必定是会躲的很好,要在两天之内找到她,想必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以妾身看清丽要暗地里继续寻找,两天后也要准时出嫁。”
徐从才睨了她一眼,烦躁地抖抖衣袖,“如果当真找不到她,还怎么准时出嫁?”
院子后面一角传来的棍子落在人身上的闷声响,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气,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对这个女儿的喜欢程度,一下子减少了不少,像这种家庭的父母之爱,多多少少是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简单。
换句话说,如果徐清丽不是有几分长的像他最宠爱的姬妾,或许他也不会把她当成心肝疼了那么多年。
这放在心肝上的人,到头来却如此的不识大体,真的让他太失望了!
周碧欢说那么多,等的就是徐从才这句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踮起脚,拿帕子捂住嘴,凑到徐从才耳边说了句话。
徐从才听完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还有不确定,斜着眼睛看她,“这招行得通吗?”
周碧欢很肯定地笑了下,乘徐从才不注意,手已经伸到他衣袖里,訾容枫所欠下的那沓欠条就到了她手里。
看着那沓欠条,她并没有生气,嘴角甚至始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老爷,深受皇上和太后万千宠爱,出生就被封王的宸郡王,当真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吗?”
“夫人的意思是……”徐从才恍然大悟似的看着周碧欢。
周碧欢点头,“老爷猜的不错,宸郡王什么东西买不起,还需要赊账了,让老爷给他还债吗?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明确,无非是故意在气老爷,逼的老爷不得不去皇上面前告状。”
訾容枫想用这一招来毁婚,徐从才倒真没想到,周碧欢一说开,他才恍然大悟,捋着山羊胡沉思起来,半响依然没有任何的主意,侧过脸,依然询问周碧欢,“夫人依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办法其实很简单。”周碧欢随着年岁增长也浑浊的眼珠里,闪过计谋得逞的精光,“既然宸郡王压根本不想娶,我们把谁嫁过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妾身还是刚才说的那样,暗地里继续派人去找清丽,两天后,不管清丽找没找到,必定要有尚书府的八小姐嫁入宸郡王府。”
“夫人,如果让皇上知道所嫁之人并非清丽,只怕……”徐从才以手做刀,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爷,您就放心吧,以宸郡王目前所表现出的反应可以看出,他根本不可能会踏进新房半步,既然如此,把谁嫁过去,长的是什么样的容貌,又有什么关系。”
打量了一下徐从才的表情,她又补充,“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找到清丽,我们可以马上把人换出来。”
徐长才还是不大敢冒这个险,尚在犹豫,周碧欢已经拉上他的衣袖,语速急而切,“老爷,你可要做决定了,我也好去找合适的人,这个人一定要口风紧而且忠心,不然倒霉的岂会光止我们这一大家子。”
实在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徐从才这才勉强点头,“夫人,就听你的安排去做,只是选的人一定要很可靠才是。”
周碧欢嘴角的虚笑在看到他点头的瞬间,忽然就变的明媚,已经染上风霜的眉眼都漾着笑意,“妾身办事,老爷就放宽心。”
徐从才总觉得周碧欢对找人代徐清丽出嫁这件事,特别的上心,也曾怀疑她是不是在背着他耍什么心眼,背着她查看过陪嫁的礼单,数量很惊人,比起她嫁自己的亲生女儿排场还大,心里不由又要多疑了,难道说周碧欢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把徐清丽当成了亲生的。
周碧欢很快就从佣人口中得知徐从才背着她看礼单的事,心里冷笑了几声后,当即去找他一通哭诉,无非是说自己尽心尽力,一切都是为了徐家,却被老爷质疑,心里很委屈。
徐从才耐着性子除了在言语上好一阵安慰,还在肉体上给予了补偿,才勉强安慰好正处于四十如虎年纪的周碧欢。
……
当天半夜,都不知道多久没被徐从才滋润过的周碧欢心满意足地起床,捏手捏脚的出了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