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清瞧见顾昭很是欢喜,“顾昭,我们正要回京,哦,安山道长准备和我们一道进京。”
他走到顾昭
面前,小声的将安山道长为何和他们同路的原因说了说,最后道。
“道长有大才,天下不太平,江大人想为他举荐一番,能留在京里自然是好,不成的话,我们请道长去府里走一遭,好好的款待,就当做是云游到芙京,上门做客了。”
顾昭有些意外,“江大人也沾了堕心?”
“是啊。”裴一清叹了口气,“得亏了安山道长,这场乡试,这才没出了乱子。”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孟风眠,张口想问什么,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再开口。
罢罢,他一介凡夫俗子,道法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哪里及得上顾小郎心清目明。
祁北王府小郡王死而复生,且从修罗道中出来之事,顾昭定然心中有数。
堕心,是否由小郡王从修罗道带出,顾小郎也自有眼睛会看,他还是莫要多言讨人嫌了。
顾昭心下沉了沉。
看来,裴公子也听过那个谣言了。
想罢,顾昭眼神不善的看向安山道长。
这大嘴巴的道长,办事还糊涂,什么都没有查清楚,自己想啥就说啥了,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
安山道长久久的看着孟风眠,良久,他叹了口气,“风眠小友——”
“道长,还是喊我一声孟三公子吧。”孟风眠开口,语气生疏。
和风眠小友相比,当初让他心痛的孟姓,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安山道长叹了口气,“你执意如此生疏,贫道我只能依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孟风眠的面上,语重心长,道。
“孟三公子,想来,近来祁北郡城里的堕心,你也有所耳闻了吧。”
孟风眠看了过去,眼神清冷。
安山道长:“堕心,此物乃是修罗道中之物,人神鬼沾染,心神蒙昧,欲壑难填,直到最后成修罗道中的堕物方休。”
孟风眠不为所动:“所以呢?”
安山道长长叹一声,眼里有不忍之色闪过,他定了定心神,还是道,“堕物为人间界所不容,孟三公子,你身魂已亡故,此处,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胡说八道!”顾昭脸色也跟着一沉,斥道。
孟风眠抬眸,灰色的眼翳一瞬不动的看着安山道长,语气中没有波澜,好似这一幕,他早就有所预料。
因为已经是不在乎的人了,所以,那颗心也不会被触动。
“那道长你说,我该在何处?”
安山道长目光炯炯,无情的话从唇瓣中吐出,“修罗道。”
“闭嘴,不会说话你就别说!”顾昭觉得,安山道长这话刺耳极了。
手一甩,莹白的元炁化作长链,卷起地上的泥土,猛的朝安山道长的嘴巴处塞去。
安山道长侧身避了避,到底是身法不如顾昭手中的元炁,泥巴擦着脸落在地上,他颇为狼狈模样。
那厢,元炁沾上安山道长,顾昭心下咦了一声,只见那散在半空中的元炁重新凝聚,还不待那元炁继续缠上安山道长,这时,变动乍起。
只听此处有秋草簌簌沙沙的声起。
下一刻,山摇地动,远处的云极速的涌来,变换不停,就像骏马奔腾而来。
很快,半空中那轮弯月便不见了踪迹,天色黯淡得像那久未刮灰的锅底,黑黢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