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浑不在意地摸了摸伤处,“树通很能打。”
段万德叹气,“我被你们扣押的物品里有一种l国的药膏,你拿来用用,那边打了几十年,对付这种伤有的是特效药。”
凌猎笑道:“谢了。”
季沉蛟已经在办公室等凌猎了,“你怀疑这次的事,‘浮光’不仅仅是充当追踪工具这么简单?”
凌猎将自己撂在季沉蛟的座位上,把本子一丢,“你也听到了,‘浮光’早就在l国根深蒂固。前些年各国警方为什么觉得‘浮光’是个小透明?因为那两个孔雀聪明,去的全是l国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方,等到逐步强大起来,才在e国冒头。”
季沉蛟拿起笔,开始在白板上写关键人物和时间节点。
“追踪邢永旦这件事,是段万德发布的任务,段万德能选择的只有‘浮光’,‘浮光’早在四年前就开始在l国布局吗?”
凌猎走上前来,双手揣在裤袋里,“‘浮光’也许想不到那么深远,它们确实在l国有利可图,而段万德的任务是意外之喜。”
凌猎拿过笔,“其实段万德的任务非常普通,‘浮光’高层却非要插手,出面的还是首脑‘黑孔雀’,这一点很有问题。这件事导致的结果就是,段万德入境来把邢永旦杀了,而我们在前后几次案子的调查中,发现要找到一切的根源,必须去l国。”
凌猎侧过身,看向季沉蛟,“而最合适的人选,是我。”
季沉蛟猛然想到当初特别行动队刚查到“浮光”脱胎自“沉金”的消息时,凌猎惊恐得情绪失控。
“沉金”是埋在凌猎骨子里的阴影。凌猎那次说“沉金”没有放过自己,现在凌猎表达仍旧是相似的意思。
季沉蛟摇头,“榕美爆炸那次,柏岭雪已经将你带走,最后又把你放回来。那次就是绝好的机会,为什么要等下一次?”
凌猎冷静地说:“因为那次是在境内,我好歹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在境内对我动手非常困难,最好是让我出国。去什么国家?l国那种随时可能吃枪子儿的地方。”
“榕美是后来的突发事件,在段万德发布任务时,没人知道沙曼会骗我去榕美。所以当时‘浮光’的想法是暗中推动段万德的计划。我曾经是喻戈,我和喻家有十年的关系,我早晚会去l国,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当然,时间拉得够长,中间可能出现各种变数,这无所谓,大致的走向是固定的。我看似是主动去查案,但我走在‘浮光’安排的无数条路径上。”
寒意在季沉蛟后背升起,窥视、看不见的丝线从四面八方袭来,拉扯着他与凌猎。
凌猎反而很轻松,“但‘浮光’失败了。既然失败,他们就一定会有下一步计划,我还挺拭目以待。”
季沉蛟说:“有下一步计划,就意味着露出马脚?”
凌猎笑道:“要和男朋友一样乐观啊,小季。”
之后的几天,凌猎有一些流程要走,段万德也即将被转移到检察院。这天,一个重案队很熟悉的人出现在了同城网络的风口浪尖。
“粉面具”案涉及的嫌疑人众多,主要人物全都非富即贵,请的全是在业内很有手段的刑辩律师。他们先是在网上请有影响力的博主、主播发布对网络现状的担忧,举出众多造谣、抹黑、网暴导致自杀的例子,“推销”一种“我们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困难,是因为网络恶意不受约束”的观点。
已经有很多人表达对“粉面具”的同情,觉得他们就是当今的游侠。律师们还请各路专家、名人传递“粉面具”没有杀人的观点,命案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是参与“游戏”的人自己心里脆弱,“粉面具”不该为此负责。
许将的出现,成了这场舆论博弈的关键。
就在重案队调查邢永旦案时,律师团队已经与许将多次接触。许将因为被停了工作,大多数时间留在家中,显得十分颓废消沉,给了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在律师团队的劝说下,许将终于决定站出来,用亲身经历印证网络有害,自己的人生被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恶意毁掉,轮到如今这般田地。
早在三天前,律师团队就开始造势炒作,说联系到了一位重磅嘉宾,这位嘉宾身负公职,竟然也逃不过网络恶意,那普通的群众在网络的攻击中,又该如何生存呢?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而起码“粉面具”思考了,虽然采取了错误的办法,但是他们是真的想帮助深受网络之苦的你我他。
这一番言辞说得人热泪盈眶,当许将出现时,舆论立即被点燃。
[这不是那个校园暴力男同学,歧视女性的督察吗?他怎么还没被封杀?]
[等一下,他难道也是网络的受害者?他是被冤枉的?]
[但我听说他就是校园暴力过其他人啊,怎么这也能洗?他人品有问题,这种人就不该当督察!]
[楼上那个刚才不是还反对网络恶意吗?你亲眼看见他校园暴力了?]
[这……]
在一片争执中,许将开口了。
“我是许将,本来我现在应该为一桩桩案子忙碌,但是很遗憾,因为前段时间所谓的‘校园暴力’、‘歧视女性’,考虑到我继续待在原来的岗位,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所以我暂时离开了工作。”
实时评论众说纷纭,最多的声音仍旧是骂他人品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