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霏含糊不清滴应了一声,那毒是长期的慢性毒,唯有慢慢调理,功力因为受到了毒发的限制,根本是力不从心,最多也就恢复了四五成,要对付陆野,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你想好怎么对付陆野了吗?”袁园一听他好得差不多了,便急道:“明天太阳一落山,月园可就……”
“够了,我知道了。”吴霏打断了她,语气冷淡又坚硬,他讨厌她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都是那个小鬼,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好像她的世界只为那个小鬼而存在。
话音刚落,两个白衣女子突然飘然而至,她们打开了牢房,步履轻盈走了进来。
吴霏站了起来,一步跨到袁园前面,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道:“来得正好,去告诉陆野,说我要见他。”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有些惊讶,她放下饭盒,轻声笑道:“是想好要交出传家器了吗?见不见小女说了不算,还得先回了宫主话,让宫主决定见不见你。”
吴霏抿嘴浅笑,吟道:“期依倾城貌,嫁娶好郎君。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俊秀的面容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风流劲儿,让两个白衣女子竟然看着怔了好半会儿,想她们日日陪在陆野身边,对貌美的男人应该已经到了心若磐石的地步,却被这个眼前这个男人摄住了。
“把这诗也一起回给他。”吴霏道。
待那两个白衣女子退了出去,一直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袁园终于开口道:“我想我听懂了这首情诗。”表情有些尴尬。
议和
那天过后,袁园便很少看见了静王了,将近半个月中,他不是在军帐中批阅前线的急件,就是陪着静王妃。
记得有一次静王明明就看见了她,这家伙居然转身就往反方向开始走,步履匆忙,还低着头念念有词道关于军饷之事本王还有一点嘱咐,袁园瞧他四周就他一人,也不知道是要给哪个空气属下嘱咐事情。
静王应该是故意地避开她,难道是借尸还魂的说法把静王给吓住了?还是那天他伤伤心心地抱着她哭的事情,让他觉得再面对着她很难为情?
袁园也不想主动去找静王,心道既然人家要避开就让他避开吧,何况现在静王妃还在坐小月子,她若是和静王保持了距离,静王妃的心情也会好一点,身子恢复地快一点。
日子突然闲静了下来,可是事情却永远不会结束。袁园让韩挺带着人去叠谷附近的城镇,小村庄寻找林逸诗,因为她总觉林逸诗不会走远,那小子身上那么多伤,一个人能走多远呢。
袁园把他留下的那张小纸条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他只说要离开一会儿,所以她就总是抱着希望,一会儿后林逸诗就会回来找她。当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嫌他话太多,管的事太多,可是他离开了,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找不到人说了。
可是韩挺早出晚归,都没有带回任何消息。林逸诗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得很彻底。
时间一久,袁园也渐渐地放弃了寻找林逸诗的念头,想着其实林逸诗离开了自己也好,不用被牵扯到这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中,说不定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毕竟他还那么年轻,若是一辈子呆在王府做剑伎,岂不是糟蹋了。
只是希望他能捎个信儿,或者是偶尔来看看她,知道他过的还不错,不会差得饥寒交迫,穷困潦倒就行。
除了韩挺外,静王手下的副将也时常到她的大帐中报道,静王虽然避着不见她,可是却隔三差五地把静王妃喝的炖品也端了一份遣他送来。
袁园当然接受静王的一片好意,顺便也逮着副将询问了前线的情况,知道了骆阳频传捷报,已经攻到了京城的近郊,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胃口也跟着好起来,晚上竟然能吃三碗白米饭,虽然明明不觉得饿,可是还是要吃那么多。
算起日子,这个宝宝已经有三个月大了,袁园本来对怀孕之事一窍不通,可是有一天却惊讶地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一开始她以为是肚子饿了,可是吃了好多东西后,也会有这种腹中轻微的震动,虽然次数不多,可是每次都能让袁园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摸着肚子出神半天。
这种感觉好奇怪,让她有些无措和害怕,这是这么久以来,她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家伙,他偶会动一动,提醒着他的存在。可是袁园潜意识中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吧,高中才毕业没多久,大学也才进去没多久,这穿越也才穿越没多久,可没多久后她就要当妈了。
想骆阳了,想他快点回来,陪着她。
可是骆阳的军报却突然断了,副将来她这里送了好几天的补品,却闭口不提战事,袁园问起他,副将便说正是战况激烈时,或许骆将军来不及写军报,也随便提了陵王,说陵王从来没有回过军报,这也算正常的现象。
袁园看他支支吾吾的,心道他一定有事没有明言,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她终于坐不住了,决定要亲自去找静王。
山野早已经灰暗,月郎星稀的天空,军营中巡逻兵按时接着班,有人三五成堆燃起了篝火,还有些士兵在准备着明天要送往前线的军饷和粮草,夹杂着一些小小的喧嚣,沉浸在叠谷的夜幕下。
静王的大帐中挑起一点灯光,不是太亮,微弱地印在帐布上,像一朵渲染开来的小花。袁园在帐外站了有些时候了,却迟疑着进去与否,寻思如果进去找静王,又要如何开口问询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