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水雾似的眸子带着困惑,神情是少女般的娇憨与茫然,她抬起细白指尖轻轻的试探性地触碰了下嘴唇。
无辜的表情却做着惑人的动作。
她是完全不清醒的,谈让却瞬间清醒过来。
是他卑劣地趁人之危。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好想记不清了。也许是一个落日余晖的黄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她穿着白色衬衫从学校走廊的那一端奔向他,却在经过他时恶劣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回头看,她在一片金黄的光中笑着跑开。
这个画面他记了好多年。
亲她这件事他也肖想了好多年。
趁她喝醉,偷吻她。
仗着她酒量差,第二天醒来便不记得了。
确实卑劣。
可他既非伟光正的君子,也非无情欲的圣人。若能祈得她的爱意,他宁可做罪名加身的疯子。
车内昏暗,世界寂静。
彼此的呼吸声都那样清晰。
下一秒,柔软莹润的唇覆了上来。
就这样毫无防备,突然降临,像神明不经意间的恩赐。谈让心跳停了一瞬,四肢百骸也仿佛被定住。
她主动地……亲了上来。
像是沙漠里极度干渴的人在汲取水源般,不遗余力地席卷。
离得这样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如蝶翼般的羽毛,能感受到鼻尖相抵的曼妙触感。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每滴血液都在沸腾。
他渴求了这么多年的,她的回应。
仅仅一个吻,抵得过他过往人生千般荣耀带来的震撼。
他完全的沉沦,完全的由她主导。
然后,这个吻停了。
她松开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原来……不是水啊。”
她有些懊恼,怪罪般地盯着他看,她的唇带着一种暧昧的嫣红,轻启:“谈让。”
“嗯,我在。”
她重重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呼吸声缓缓加重。
这个在她清醒时不会问出的问题,此刻他却可以毫无顾忌地给她答案。哪怕清楚,她第二天醒来便会忘记,可还是想一遍一遍告诉他。
“是。很喜欢。特别喜欢。喜欢了很多年。以后还会一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