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苏巧颜仍旧没有理会唐予。
而唐予却主动敲开了苏巧颜的房门。
苏巧颜开了门,面色如水:“如果要解释你去万花楼的事,大可不必,唐少爷来去自由,我无权干涉。现在天色已晚,唐少爷请回。”
唐予单纯无害的眼眸,仿佛星星般的闪耀着:“颜颜,我没有去万花楼,为什么要解释去万花楼的事情?”
苏巧颜:“……”
苏巧颜无语的瞟了唐予一眼,人都被在万花楼门前逮住了,你还睁眼说瞎话?
唐予继续解释道:“我回府城在即,昨日在你家酒楼跟长苇哥预订了‘闷倒驴’,长苇哥可以作证。回来的时候路过万花楼,被去万花楼寻乐的刘宏睿给堵到了,掏出匕首就要跟我拼命,幸亏我带了两个你家小厮去,帮我抵挡了下,唐风他们又及时赶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巧颜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睛审视的盯着唐予,唐予回了她一个无害的笑容,以及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双眸。
苏巧颜语气透着七分无奈:“唐予,太多的巧合还是巧合吗?我不是观世音菩萨,不会同情刘宏睿那种恶人,我只是觉得复仇办法千千万,以身为饵最不可取,而你,连着用了两次。报仇的机会有很多次,但自己的命,却只有一次,没了就是没了,一坯黄土撒人寰。自己不珍惜,还指望着谁去珍惜呢?”
竟然是这样。
唐予一直以为苏巧颜生气的点,在于他草菅人命,却不想是因为自己不惜命,这点还是挺让唐予意外的。
唐予怔怔的看着苏巧颜,这个看似狠辣薄情的女娃,竟然这样的善良柔软,他万幸自己有幸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庆幸她把少有的柔软给了自己。
“唐予?唐予?”苏巧颜连叫了两声唐予。
唐予反应过来,笑若灿花,“颜颜,怎么能说没有有人珍惜我的命呢?你不是因为这个跟我生了两次气?”
苏巧颜:“……”
听着这句话,苏巧颜觉得这么别扭呢?
如果唐予不是十三岁的少年,自己不是八岁的驱壳,她都要怀疑这家伙在说情话了。
肯定不是,是自己内壳里这个二十八岁老阿姨过分解读了。
看,这孩子,眼神多清澈?
苏巧颜轻叱一声,撇了撇嘴角:“切,你没听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我是怕你在我家住这期间出了事,被你爹娘迁怒。你这尊大佛可赶紧回府城吧,一天不走,我一天心都得跟着悬着。”
唐予可没把苏巧颜嫌弃的话放在心上,脸上笑吟吟的:“颜颜,让我走也行,你得把给我娘的礼物给我!”
苏巧颜一脸懵逼:“礼物?什么礼物?”
唐予微歪着头,眼色促狭:“你就别瞒我了,整个临安县的绣娘都知道了,祥云布庄在为知府夫人的寿辰准备花开富贵牡丹图,别急着否认不是你,我知道是常方去谈的。”
苏巧颜脑子里炸雷一般,她当时叮嘱常方,让他找机会接触祥云布庄的东家,寻个不让人怀疑的由头透口风给祥云布庄,高价回收百幅牡丹图,寓意花开富贵。
万万没想到,常方寻的“不让人怀疑的由头”,竟然是唐予的娘亲、也就是唐知府夫人过生辰……
唐知府唯一的嫡子在临安县,有人为了溜须拍马,短期内高价回收牡丹图相送,还有什么理由比这个理由更让人信服呢?
找人家做借口不尴尬,尴尬的是让本家逮了个现形。
苏巧颜感觉自己这个脸被打得,啪啪作响,整个临安县都听见了。
为今之计,要么承担错误,要么承认错误。
承担错误,就得把绣图高价再从祥云布庄买回来,那就意味着自己既搭了银子,先前所做的一切也跟着打水漂了。
承认错误,就得跟唐予承认自己谋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