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琻狐疑的看着苏巧颜手里的玉髓,没等他开口问,苏巧颜已经急切开口:“韩少东家,你不是要做我家的靠山吗?赶紧把我二哥解救回来,他被韩家算计,借调到府城协助查案去了!”
韩琻不以为然:“小苏姑娘,你不用太紧张,姑父这个人虽然对不起姑姑,但公事上还算小心谨慎。借调你二哥查案,不可能是单方面听信了韩林的话,肯定是二哥真能干,姑夫这头儿是绝不可能故意给你二哥下绊子的。除非要小心那个孙副捕头,他和江北韩家过往密切。不过,我可以交待童捕头,让你二哥归他直管,这样孙捕头就翻不出多大浪花来。”
苏巧颜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韩少东家,就不能把我二哥抽调回来吗?我不在他身边,心总是落不了地。”
韩琻摇了摇头:“小苏姑娘,我可以帮你,但作为男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由县衙借调府城,只要得到上官赏识,极有可能会彻底留下当差,无论是前途,还是俸银,都属于跨越了一个阶层。你二哥,真的愿意守在临安县这一亩三分地、过着只有娘子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吗?”
苏巧颜怔了下,她只想到了安全,却忽略了捕快差使虽小,俸银跟自家收入更是无法比拟,但那也是二哥的事业。
乍一听说被府衙抽调办案,二哥当时精神抖擞,走路都带风,被整个衙门的捕快羡慕得不行,就因为这还被大家伙讹了足足两顿酒席呢。
现在把二哥硬弄回临安县,无异于斩断了二哥的翅膀,二哥一定会很遗憾吧?
既然现在韩琻给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承诺,巧颜便不再强求把苏长茂给弄回临安县了。
苏巧颜转移了话题,“韩少东家,您是收到我的信赶过来的吧?”
韩琻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信?什么信?我没收到你给我写的信,只收到唐予给我写的信,说江北韩家要抢我的生意,我就星夜兼程的跑来了。”
“没收到我写的信?”苏巧颜也被弄得一头雾水了,难道,信还没到?那唐予怎么会知道韩家会抢苏家的生意?如果唐予收到信了,怎么没有转给韩琻?
唐予心思单纯,不可能故意不把信转给韩琻,也许是因为一时情急忘了;也是飞鸽传书,无法传递大幅的信件。
凭苏巧颜对唐予的“了解”,苏巧颜帮唐予自圆其说了。
她哪里知道,唐予就是“故意”不把信给韩琻的,如果把原信给了韩琻,他就无法骗韩琻江北韩家在抢生意,韩琻就不会火急火燎的赶往苏家救急。
苏巧颜把建物流库的想法又对韩琻说了一遍,说完后征求韩琻意见:“韩少东家,虽然韩家在江北府建立了分号,但我仍建议江南的货由苏家汴阳府的中转库发运,这样比在江北府分号发运还省力、省钱,江北府分号,只发运江北府周边各郡县的货,您说呢?”
韩琻尴尬的目光闪烁:“那个、那个苏姑娘,江北府成立分号的事儿,我、我还没与父亲和大哥商议呢……”
掌权人还没决定建分号呢,韩琻却对韩林和苏巧颜说了,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儿的,却原来是忽悠人的!
苏巧颜终于压抑不住的吼了出来:“韩琻!没影儿的事儿你说出来干嘛?是想诓我下决心和你合作是不是!?你这个人、这个人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韩琻很是委屈:“小苏姑娘,你也看见了,刚才韩林颐指气使的多气人啊!我可不是受气包,得原封不动的气回去,嘴一快,就说出去了!”
苏巧颜怒道:“你骗我!我不跟你合作了!”
如果没有韩琻的这个保证,恐怕苏巧颜也不会这么快答应与京城韩家合作。
韩琻顿时英雄气短,哄着苏巧颜:“苏姑娘,咱从头来说一说。你准备在汴阳府建库房发货,在江北府成不成立分号,对货物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苏巧颜:“……”
韩琻:“你担心你二哥在府衙被韩家人使坏,我答应你将他调到童捕头手下做事,在江北府成不成立分号,对你哥的安全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苏巧颜:“……”
韩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夸张的一拍大腿:“既然在江北建不建立分号,对什么都没影响,那为啥一定要建呢?”
苏巧颜:“……”
竟好有道理的样子,连苏巧颜都无言以对了。
韩琻暗暗舒了口气,生怕苏巧颜一时想不开,翻脸不认合作的事儿了。
刚舒口气,苏巧颜已经甜甜一笑:“韩少东家,韩家在江北成不成立分铺,或许是对别的事情没有大影响。但你在江北府韩少东家面前可是承诺已经成立了的……同样称呼是韩少东家,这魄力、这格局、这胆识……啧啧啧,差距咋这么大呢……”
韩琻的脸顿时变得白里透着紫,柴里透着绿,绿里又透着黑,五彩纷呈,别提多难看了。
良久,韩琻终于从嘴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我建、我建还不行吗?”
苏巧颜忍俊不禁,这个韩琻,说这话听着像“我贱、我贱”一样,只不过,此贱非彼贱,贱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