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调动府兵,就是调动仆从家奴,谢湘楠亦是没有这个权力。
她能指使的只有自己院里的四个小厮,能顶什么用?
而且,她根本不准备动用国公府的人力,不过是出几个人,是不是国公府的府兵,谢五娘又怎么会知道?
是夜,她穿上黑色锦衣,戴上黑色帷帽,只身前往同兴镖局。
京城镖局众多,同兴镖局在城北的窄巷里,门楼矮小破旧,是个不起眼的小镖局。
谢湘楠是在向管事打听后,特意选的这家镖局。
生意兴隆的镖局断然不会接杀人越货的买卖,但这种凋敝的镖局为了钱,什么活都会干,什么镖都会接。
果不其然,在她说明来意后,镖局老板将她领到了无人处。
“这是掉脑袋的买卖,不知姑娘愿意出什么价?”镖局老板问道。
谢湘楠把随行的包袱甩给他,“全是你的。”
中年男人打开包袱,里面是黄澄澄的金锭子,他数了数,足足有二十锭。
“二百两金,一条人命,这生意很划算!”谢湘楠故意哑着嗓子说道。
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小娘子这事催得急,镖师大多回家过年了,若让他们回来,须得连夜骑快马回京,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谢湘楠懒得与他啰嗦,直接问道:“说吧,还差多少钱?”
“这个数!”中年男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两?”
“不,一千两!”
“你怎么不去抢啊?”谢湘楠愤怒至极,这么不起眼的镖局,竟狮子大开口,要价如此贵,怪不得没有什么人来。
她猛然抢过包袱,“这买卖不做了!你不接,有的是人想赚这二百两金。”
语罢,转身离去。
“小娘子慢走。”中年男人在她身后恭敬施礼。
谢湘楠走到门口,顿了顿脚步,男人却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她是商贾出身,知道这是讲价的一种手段,但男人并没有挽留,说明这个价钱压不下去。
谢凝一条命,值这么多钱吗?
那可是她全部的积蓄!
她回头,却见中年男人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她,“小娘子,敢接这种镖的,整个京城,不出五家,但过年还开张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谢湘楠只得折返,把包袱重新交给男人,又从怀里掏出银票,没好气地说道:“这下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