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问题您都问了十几遍了。”张保庆突然咧嘴笑了,“他是谢凝,谢家的四哥儿,我要杀的就是他。他命大,没死在我手上。”
“但不管他死没死,我要杀的就是他。”
“我就是杀人凶手,草民伏诛认罪,请大人即刻下令,草民只求速死。”
程大人心里冷笑一声,又是如此。
每次审案,到这里必定审不下去。
这张保庆的嘴死活撬不开,就是这个‘只求速死’才显得蹊跷。
大理寺涉及死刑的案件,都要发给刑部复审。
若没有杀人动机,草草断了案,刑部那帮老狐狸要打回重审不说,还指不定在圣上面前怎么编排他呢!
“张保庆,如今苦主就在你面前,你和他不管是新仇还是旧怨,都可在公堂上说清楚,本官自会为你做主。”程大人态度和善,一反之前的咄咄逼人,“若是被冤枉或受人指使,你只管说出来,本官自会查明,你的罪行或可减轻。”
谢凝看向张保庆,对方却不敢与他对视,故意东张西望,躲避视线。
两人莫说新仇旧恨,事实上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何来仇恨?
张保庆下意识抚了抚衣角,旋又俯首叩头。
“草民认罪,请大人下令。”
庭审又陷入死局,少卿大人转而问谢凝。
“谢凝,你与张保庆旧日可有恩怨?”
谢凝摇头,据实说道:“不曾有。”
少卿大人转头看向程大人,一脸无奈。
杀人者和被杀者既不相识,又无恩怨,如何就要以命犯险,你死我活?
程大人见此,命衙役将张保庆带下去,将几个贼寇带上来。
贼寇则与张保庆相反,作案动机倒交代的爽快,直说是接了总镖头令,要在溪峒涧诛杀一个叫谢凝的人。
“就是他!”为首的一个刀疤脸说道,“镖头说了,谁要杀了他,给五十两金。”
“你身为镖师,却收金杀人,可知是死罪?”少卿大人问道。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是总镖头下的令,小的们只是拿钱办事。”刀疤脸看着凶狠,却不经吓,一时间求饶连连。
这种买卖,同兴镖局不是第一次接,他们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做。
只不过这次,阴沟里翻船,凭空跑出一个两个人,武功个顶个的高,他们这才落了网。
更不幸的是,听人说,其中一个还是什么皇子。
这下麻烦大了,只能什么都往镖头身上推。
“镖头可有藏身所?”少卿大人又问,“若能说出来,死刑可缓。”
“大人,小人知道的都说了,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回大人,小人记得镖头娘子的娘家在陕北阳县。”刀疤脸身后的一人回道。
少卿大人看了看程大人,程禹点了点头。
“退堂!”程大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