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谢凝冷眼看着他:若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姑姑’。
韩元驰看谢凝不理他,松开手,重新取一个酒碗,自己倒满,仰头一饮而尽。
“我是男人,我要脸,可现在,我还有脸吗?”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她回来了,满朝文武面前,我算什么?整个大韩,我韩元驰又算什么?”
“你知道吗?父皇很喜欢她,要封她为妃,以后我见了她,得叫她‘母妃’。”
“可不可笑,她本该是我的妻子,现在我却要叫她‘母妃’。”
语罢,又是一碗酒下肚。
桌上的菜丝毫未动,这么喝下去,极伤身体。
韩元驰再要倒酒时,谢凝伸手抢过酒碗,“歧王殿下,您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韩元驰猛然拨开她的手,抢过酒碗,“我活得窝囊,我心里憋屈,你还不让我喝酒?”
他古铜色的脸开始泛红,眉眼间一片涨红,眼睛里涌现血丝。
“歧王殿下,您真的不能再喝了!”谢凝再次劝道。
他刚要起身拿开酒碗,却被韩元驰猛然推开。
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她愣了愣神,突然意识到,对喝醉的人讲道理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在韩元驰喝酒的空档,她拿起空了的酒坛,俯身在碧波间打了一坛水。
走到韩元驰身后,整个倒在韩元驰头上。
“醒了吗?”她问道。
这下,不要说松萝了,卫融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王爷,您没事吧?”
韩元驰被浇个透心凉,浑身上下淋着水,心里热得难受,外里却冷飕飕的。
他浑身湿透,卫融不知道该擦哪里,只得高声唤管事过来。
“谢公子,您怎能如此对王爷?眼下天还冷着,万一染了风寒,你可担待得起?”卫融怒道。
亏他还天天往清风楼跑,要不是看在松萝面上,他断不会再去一趟。
韩元驰突然摆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衣衫、头发滴着水,就这么走出亭台,走回内室。
这坛水让他清醒,他是皇子,夺他妻子的人是当今圣上。
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有人巴不得他为此事暴怒,巴不得他自此沉沦、自轻自贱,再让御史台参他一本,趁机抬了别的皇子,让他彻底做个‘闲散王爷’。
若真如此,才真的遂了某些人的愿。
婢女早拿了汗巾、外衫守在路上,韩元驰视而不见,径直走过去。
婢女愣愣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姜茶、热水,给王爷驱寒。”管事忙道。
丫鬟婆子这才缓过神儿来,忙跑起来,各自准备。
卫融看着亭下无事人一般的谢凝,“谢公子,在确认王爷无事前,你不能离开王府。”
“府上可有黄豆芽、生姜、小葱?”谢凝问道。
“做什么?”卫融没好气地问道。
“侍卫大人放心,你家王爷不会有事。你忘了我是大夫?”谢凝说道:“这三样放一起熬煮半柱香,加一匙红糖,可以驱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