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张老爹突然打断她的话,“我儿子和谢家说好了,让今日来提亲。”
王婆心中冷哼一声:男人啊,有时候就是糊涂。
一个穷酸屠户,一个坐过监牢的男人,莫说是谢五娘,就是她也得跑啊。
这样的事,她见多了。
眼看亲事无望,她悄悄走到张老爹身旁,问道:“张大哥,我也陪你跑了一趟,你看那两贯钱……”
“你拿去,说了给你就不会再要回。”
王婆笑吟吟地转身,突然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
“张大哥,看在这两贯钱的份儿上,我给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话不好听,但却是实话。”
“这些礼能退的都退了,还能换几贯钱,保庆刚出大牢,做不得工,你年纪大了,操劳不得,家里的钱能省一文是一文。”
“钓鱼的人都要在鱼钩上放上鱼饵,那鱼饵越香越大,越能吸引到鱼儿,可一旦鱼儿上钩,你说这钓鱼的人还会不会再放鱼饵?”
王婆目露精光,看着打蔫儿的张老爹。
“我做这行当二十多年,这样的女子我见得多了。你家保庆着了人家的道儿了,她若真愿意嫁给保庆,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今天出门么?这门亲事成不了,不管谢家女娘给保庆保证过什么,让他都忘了。这世上的好女娘多的是,我帮他留意着。”
说罢,转身离开。
此时的张老爹就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他家是什么门第?
谢家是什么门第?
他对着六安鞠了一躬,“小哥,对不住。”
算是对刚刚行为的道歉。
又让人把礼抬了回去,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
张保庆换上崭新的衣衫,坐在院中,正等着他。
当看到张老爹回来时,一个箭步冲上去,“事情成了?谢家同意了?”
张老爹摇摇头,他看着儿子激动的神情,“儿啊,你何时才能醒啊?”
当他把谢家的事告诉儿子时,保庆一蹦三尺高,“不!五娘不是这样的人!她说好会等我的,她让我去提亲,她说要和我成亲。”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张老爹还要和儿子解释什么,张保庆早已夺门而出。
“你别跟着我,我自己去找五娘。”
尽管受了伤,到底还年轻,转眼便跑到了谢家。
六安刚送走爹,又迎来了儿子。
他赶紧躲在门板后面,想要关门,却被张保庆伸进一只脚,“五娘去哪儿了?”
“我跟张老爹说过了,我真不知道!骗你我是狗。”六安急道。
“你不说我就不走。”张保庆干脆往门槛上一坐,这样一来,六安彻底关不上门了。
六安眼珠子转了转,不管怎样,先把这人打发了。
“保庆,大娘子的娘家在城北有处田庄,说不定五娘随大娘子回了祖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