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伙计回报,遇仙楼拉了五十辆马车的葡萄,正秘密在郊外的酒庄酿酒。
“公子,这是他们的葡萄,我特意带回来给您看看。”伙计办事机灵,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串紫红色葡萄。
谢凝接过,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酸中带甜,虽说有甜味,但难以掩盖其中的酸味。
她揉捏着剥下来的葡萄皮,颇要费些力气才能附在皮儿上的果肉撕下。
“怎样?”谢姝问道。
“皮厚肉酸,酿不出好酒。”谢凝说道。
用于酿酒的葡萄,应是皮薄肉甜,这样酿出的酒才酒香馥郁,而夏尚喜采买的葡萄皮厚肉酸,酿出的酒则会苦涩。
“照你这么说,遇仙楼买了这么多葡萄,若酿不出好酒,那岂不是蚀了老本?”谢姝把谢娘子生前用的算珠放好,坐在桌案前点茶。
“我说过,咱们是开门做生意,有人要仿效,咱们拦不住。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后果自然他们也得担着。”
“你这招声东击西,倒让夏尚喜着了你的道儿。”谢姝笑着,把茶汤递给谢凝。
这几年,遇仙楼憋着一股劲,处处要跟清风楼比。
清风楼上午出了一道新菜式,下午就能出现在遇仙楼的餐桌上。
跟风倒也罢了,今日撬个跑堂,明日撬个掌柜,恨不得把人都给抢了去。
谢凝喝了口茶汤,说道:“自古商场如战场,我不过挖个坑,夏尚喜就急着往里跳,是他自己棋差一着,怪不得别人。”
“也是,不是咱们让他学步,是他自己处处要跟风比较,这次个跟头,让他长长记性。”谢妹说道。
松萝从门外进来,拿着个小酒壶,给两姐妹各斟了一杯酒。
“这是用古千从甘肃采买的葡萄酿的,公子尝尝。”
谢凝在玻璃盏里摇晃片刻,浅尝一口,酒酽味浓。
谢姝也尝了一口,咂咂嘴,“尝着倒是比之前的好喝。”
“去年时间仓促,葡萄放置时间久,酿造时间也不充分,自然比不得今年。”谢凝解释道。
“那脚店的分售何时开始?”松萝问道。
“既然酒已酿好,明日便开始。”谢凝说道:“动静大一些,务必让夏尚喜知道。”
“这个公子放心,遇仙楼天天派人盯着咱们呢!”
翌日,便有人回报给夏尚喜,清风楼开始向脚店售卖葡萄酒。
“酒卖的可好啦,一车一车的拉走,银钱一箱一箱地抬进来。”小厮夸张地说,“这下清风楼就算不开酒楼,只卖酒,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夏尚喜捊着胡须,若有所思,“去,让酿酒师傅快一些,咱们也是正店,不能让清风楼占了上风。”
小厮去而复返,“师傅说了,快不了,最快后日可成。”
后日,那就是得再等两日。
两日,清风楼能卖出去多少坛酒?
想到这儿,夏尚喜开始噼里啪啦打算盘,每拨弄一颗算珠儿,他的心都紧一下。
似乎清风楼多赚一文钱,他就要少赚一文钱。
两日后,酿酒师傅把酒缸打开,顿时酒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