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楠唇角抿了抿,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大学的学费是我自己挣的,小时候你们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这几年我也差不多还干净了。”
她垂着头,指尖微微颤抖着,闷声说道,“你们爱我什么?爱我听话懂事,还是爱我从来不会反抗你们,可以满足你们的虚荣心。”
“所以你现在是想和我们断绝关系?”
薛敏兰几乎咬牙开口,双手紧紧攥拳,眼底满是讽刺的看着她。
“我和你爸养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养了一头狼反咬我们一口是吗?苏落楠,你摸着良心问问,在咱们村子里,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女孩父母让上大学的,还不是到年龄就结婚了,我们让你读书让你出来见世面反倒有错了?”
“有错的不是你们,是我,是我永远都学不会满足,永远都过不了心底那道坎。”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碰到了她的痛点,苏落楠心脏微微颤抖着,鼻尖酸的厉害,眼眶里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正在不断溢出。
“我就是不明白,凭什么我叫苏落楠,弟弟要叫苏天赐,凭什么他可以一直待在你们身边,我就要到处寄人篱下去别人家寄宿,凭什么你们对他的好就是理所当然,对我的就是施舍。”
天赐天赐,上天赐予爸爸妈妈的宝贝,天知道苏落楠小时候有多羡慕这个名字。
他们说她性格敏感内敛,怪她跟谁都不亲近,怎么都没办法走入她的心扉。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人在真心疼爱她。
都是同父同母,凭什么苏天赐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父母面前撒娇任性,每天穿着名牌,理所当然的接收着大城市的教育。她就要永远懂事,就连住在自己家都要永远小心翼翼。
他们也不过差了三岁而已。
上大学的时候,舍友们有时候会聚在一起聊天,话题中总少不了自己和父母之间的趣事。
有的同学说,自己都二十多岁了,每次还要妈妈领着才敢去医院,前两天做饭的时候还把锅烧出一个洞,被妈妈追着骂。
每次聊到这种话题,苏落楠从来都不会加入。
她和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不一样。
苏落楠什么都会,不仅做饭喂牲口很是娴熟,以前摘棉花给庄稼打药这种事她都做过,就连爷爷奶奶去医院都是她带着去的。
苏落楠到现在都记得,她八岁那年第一次带着奶奶去镇上的大医院。
奶奶不识字,她那时候那么小,一边问一边找到的医院。
奶奶打针的时候她一整晚都不敢合眼,就害怕吊瓶里的药水流光会回血,眼皮都快困得打架了,只能掐自己大腿来强撑困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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