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件‘’和”“十月事件”,均告失败。次年又鼓动一群少壮派军官发动政变,杀了首相伏养毅,制造了“五;一五事件”。1936年再一次煽动军部的极右分子发动“二;二六事件”,1400多名叛军占领了首相官邸、陆相官邸、陆军省、警视厅及附近地带,首相冈田启介的弟弟被当作首相本人遭害。
经过不折不挠的谋划和战斗,大川周明终于胜利了。但这一切都是一个阴森恐怖的魔鬼之梦,一个泡影。这一切都是他的罪。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专职审判甲级战犯,罪名是破坏和平,并在《判决书》中明确指出:“从事侵略战争的阴谋就是最高限度的犯罪”。大川周明最有资格戴上这顶荆冠。
开庭的第一天就这样成了一场闹剧,大家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到这次审判的确不同于往常,这些战犯无论心智、经验还是表演才能,都不同于一般罪犯。大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商量着对大川的处理意见,结果是通过了大川律师的申请,允许将大川押回巢鸭监狱,由法院指定的医生检验他的神经和身体状况,看他是否应该到庭受审。
这真是对法律正义的嘲弄。梅汝璈感到很遗憾,也很羞愧。
对于这一幕,刘建业也是早有思想准备,只不过,法庭依照英美法系的惯例,必须让大川周明接受精神鉴定,然后再判定他是否能够继续接受庭审。刘建业明知道大川周明是在装疯,但是也毫无办法。
大川周明被送进了东京国立松泽医院,接受精神鉴定。他在病室里大喊大叫,乱写乱画,乱扔东西,随地便溺,把病室弄得同他一样狂躁。一位女卫生员走进来,他在床头正襟危坐,郑重其事地向她命令:“麦克阿瑟夫人,你去,带领神3特攻队‘消灭张作霖,解放有色人种,以道义统一世界!’,他的脸在痉挛、放大。
诊断的结果是“进行性神经麻痹症”。法学精神病理的鉴定送到了法庭,其内容是:“大川周明,1886年生,现因患梅毒性脑炎而精神失常。梅毒已潜伏30年。高度兴奋、夸大妄想,视幻觉,不能进行逻辑思维,遗尿、记忆力及自我直观能力差,该患者已无能力区分好与坏。”
宣读完长长的病历,法庭庭长卫勃宣布:“法庭承认大川没有出庭为自己辩护的精神能力和判断能力,决定中止对他的审理。”
有的法官怀疑大川周明是为逃避审判而装疯卖傻,社会上也有此议论。迫于压力,盟军总司令部下令对他进行更严格的精神鉴定。经过仪器测试和花样翻新的盘问,美国军医一致认为他确实是疯了。
大川周明被保外就医。不早也不晚,恰好是审判战犯的3头一过,他便迅速得以“痊愈”。在接受日本记者采访时,他露出了真实的嘴脸,声称自己并没有疯,他骗过了法庭,逃脱了死劫。
此后的大川周明也似乎是正常的。他闭门造车,翻译了阿拉伯巨著《古兰经》,撰写了自传《安乐之门》,过着“门庭冷落车马稀”的生活。1957年12月,他在孤寂中走完了罪恶的一生,连同他的思想和著作一道被尘泥掩埋。
大川周明何以能够持续装疯,并骗过了美国精神病专家及一流监测仪器的甄别?当有人问起,他自鸣得意地说:“我怎么能让他们看出破绽呢?我是以嘲弄正常人的心理,按照疯人的逻辑伪装自己骗过他们的。”
大川周明没有说错,一切罪人都是以疯人的方式进入这个世界的,在他们的逻辑里,破坏就是美,杀人就是快乐,血就是茗饮,黑暗就是光明。法西斯就是由这些畸形的零部件组装起来的野兽机器。他们称自己是正常的,正说明他们是一群病入膏肓的疯子。所有认为他们无罪的人,都与他们患有同样的病症。
第三百二十九章正义(八)
1946年5月6日,在经过大川周明事件以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重新开庭。
卫勃宣布:“下面就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检察官提出的起诉进行认罪传讯。”
外表像个大学教授一样的辩方日本律师广濑一郎突然站了起来:“我要求庭长卫勃先生回避本次审判。”
广濑一郎的请求声音并不激烈,很谦和平静,但却像颗炸弹一样引起法庭一片骚乱。
记者们的摄影机全对准了广濑一郎。
坐在贵宾席上的刘建业也不禁一怔,两只眼睛盯着广濑一郎,很想知道他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首席检察官季南愤怒地说:“任何人要是对法庭有反对意见,应该用书面形式提出!辩方的这种口头辩论毫无道理!是卑鄙的偷袭,就像当年偷袭珍珠港事件一样卑鄙!”
广濑一郎大声道:“我坚持我的要求!并且,我对庭上在座的所有法官的资格都存有异议。”
众法官更是一愣。
季南高声反对:“我请求取消辩方律师广濑一郎的辩护资格!”
广濑一郎紧接着说:“我对所谓国际军事法庭的组成和管辖范围存有异议。”
季南还想说什么,被卫勃制止住。
卫勃强压着怒火说:“首席检察官先生,我需要在您回答之前向被告律师发问。请被告律师对以上建议说出反对理由。”
广濑一郎说:“第一,卫勃先生曾经担任过澳大利亚战罪委员会主席,领导过关于日军在新几内亚所谓战争暴行的调查,那个调查是不公正的,并且充满了胜利者的杜撰和谎言,仅有的一点事实也完全被偏听偏信的阴影所笼罩。并且,那个调查报告是卫勃先生一手策划并最后签字通过的。因此,基于你对日本军人莫须有的仇恨和偏见,你已经丧失了公正客观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