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灶上面的水壶发出尖锐的气鸣声,白色的水蒸气源源不断地往上滚,把漆黑的天花板映得湿漉漉的。
田甜甜连忙走过去关掉火,水壶里的水从壶嘴里滚出来落在灶上,腾起一阵白汽,“嘶嘶”地响。
她回头看向正在说话的两人。
“你们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妮妮怎么会…”想起那个画面,上官鸢尾脸一白,把脸侧到一边,睫毛不忍地颤动了一下,“发生什么了?她们是被人杀死的吗?”
米柚摇摇头:“卫紫英怀疑司法楼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这里的每个人在情绪崩溃的时候都被兔子带进司法楼了,出来时全部跳河身亡。还有甜甜在地水区这么多年看到的和经历的,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惨剧简直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
而阿离是唯一一个两次进入司法楼,仍然平安无事的人。”
上官鸢尾:“两次?!”
米柚脸上掠过一线担心,“加上今天这次,是第三次了。”这一次,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迈过那条大桥。
田甜甜朝她们走过去,两只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阿离的爸爸曾经是这里的区长,她的妈妈是学校的老师,他们一家人收留并资助了学校里的一个孤儿。
前不久,阿离突然实名举报自己的父亲参与了信神,他爸爸得知后在家里自杀了,阿离的妈妈去了暗巷做那种工作。
阿离第一次被兔子带进司法楼就是这个时候。
后来阿离去暗巷找过一次妈妈,没能把她劝回来。没多久,他们一家资助的那个男生也自杀了。阿离第二次被带进司法楼。
今天死在街上的那两个人是妮妮和妮妮的妈妈。
当时妮妮妈妈说阿离的妈妈把妮妮爸爸杀了,她也不想活了,先用刀捅死了妮妮,然后自杀了。”
田甜甜收了声音,低头看着手上握出的青白的印子。
米柚说道:“卫紫英觉得阿离跟别人不同,从她身上调查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于是我们就来了这里。”
屋外的雨声延绵不绝地传进耳中,窗户上不停地往下流着雨水,一片朦胧的白色。
上官鸢尾身上一阵发冷,坐在床上抱了抱自己的膝盖,忽然转身下床穿鞋。
田甜甜递过来一件白色的雨披:“鸢尾姐姐,这个给你。”
米柚也拿起雨披往身上套,一边问:“鸢尾,你要去哪?”
“去司法楼!阿离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怕她想不开,我去等她出来!”
司法楼的大桥上站着几个人,地上是一具刚打捞上来的尸体,尸体上盖着一层黑布。
其中一人抽着烟说道:“这人,前些日子在家里做饭的时候下楼买盐,回去路上看见几个人下棋,站在旁边看入迷了,等他想起来赶回家的时候,老婆孩子都被煤气毒死了。”
上官鸢尾经过时看了一眼,那具尸体有一只脚伸在黑布外面,脚上的布鞋破了一个大洞,两根脚趾头露了出来。
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进入地水区,想找街上遇到的大叔问路的情景。
她失神了一瞬,加快步子走过去。
米柚和田甜甜跟着她往司法楼走,田甜甜眼见距离大门越来越近了,脚步放慢下来,畏惧地抬眼望着。
上官鸢尾站住脚步对她俩人说道:“你们去芦苇里躲着,要是阿离出来了就跟着她,我进去看看怎么回事,说不定卫紫英也进去了。”
田甜甜点头应着,往芦苇里一站,瘦小的身板顿时隐匿在一片芦苇中,眼睛望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米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