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社会围绕的是工作,家人,肥皂剧。青少年关心的是趴体,是推特,是优兔,是广告牌,是流行与明星。
娱乐至死,一世虔诚。
社会主义前三十年过去了,理想主义破灭了,想把羊培养成虎狼太累了。革命党朝执政党转化了,官方公告都明说了,指示精神都明确了。再领会不了精神,无所谓,以前让每个人变强是种义务,以后颓废是你的自由。
前三十年,就像拿破仑说的每个士兵的行囊里都有根元帅权杖一样,每个士兵都有做元帅的可能。士兵最后没成为元帅,不是行囊里缺少那根权杖。机会,给你了。
一样的教育,一视同仁,一样的世界观与方法论,背的语录都一字不差。给所有人读书的机会了,结果很多人不认为这是佃户青年朝知识青年的转变,反而伤痕起来了,那谁也没辙。羊嘛,不知感恩就对了。
前三十年,国家给每个人种下的都是世界之王的种子,是如何改造自己,改造世界的方法论,只不过大多开不了花。
紧密联系群众就是最好最接地气的关系学,批评与自我批评就是督促自己与团队成长最好的方法论。雷锋在教你如何塑造高尚的人格,王进喜教的是什么叫负责。当开始嘲笑这个,把蝇营狗苟当成最高准则,人就开始分了。
可以去查任何国家的那些财团与公司创始人,那些欧美的亿万富豪,包括各**阀与独裁者。他们各式各样,但有三点是共通的:国家,荣誉,责任。他们缺任何东西,哪怕缺德,没有一个缺少理想主义。
人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星爷说的不错啊。
理想不能当饭吃,甚至很多坚持理想的都吃不起饭。但最终吃的是什么,什么人陪你一起吃,它最有言权。
前三十年,谁跑的快,拉不想跑的是种义务。这其实是在压制跑的快的人,会被跑的慢的拖累。均贫富嘛,连衣服都一样,结婚全是三大件,谁敢多添几件,帽子一戴就成运动员了。
这种当时强迫人成长,拉后面人一把的义务,养出了很多理所当然。
以后谁也不欠谁了,没谁有义务拉谁一把了。允许自由奔跑的时代,总有人跑的飞快,拉后面人一把是人情,是慈善,是人道主义。不拉是道理,因为谁也不欠谁。
不会全国人民穿一样的衣服,想一样的事,聊一样的家长里短了。
世界会越来越多姿多彩,社会会越来越等级分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师再让好同学帮助坏同学,好同学的家长会投诉的,因为这会把人家好孩子带坏。
社会阶层差异会越来越大,贫富差距会越来越明显。因为当理想主义远去,就得讲现实了,就得实事求是了,就得承认人与人是不同的了。
虎狼与羊解绑,社会达尔文主义登场。谁是虎狼,谁是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社会那么大一个角斗场,说别的没用,就看谁站,谁躺。
躺着的还想让站着的拉自己一把?对不起,人拉人的时代过去了,现在再拉叫慈善了,不是义务,随便拉人有风险的。理所当然的心态,收了吧。
同样一个天启皇帝,有人眼里是玩木匠的,有人眼里是玩魏忠贤这把刀的。
认知不同,就少了共同语言的基础,以前讲究共同提高,彼此有的聊。阶层一分,认为可以跟羊谈心的虎狼,本身就会被虎狼群体所排斥,这是自甘堕落。
原来大家可以相互交流做菜的方法,等厨师分了等级,特级厨师别说教不相干的人做菜了,看都不会让外人看的。
渐渐的,不同阶层的认知与行事手法会完全不同,阶层会越来越分明。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除了隔着虚幻影像的各说各话,现实接触将越来越少。不再各种职业互相见面称呼一声同志就行,不是部长家孩子与工人家孩子都是叫一声顽主就行了。而是老板与中产,中产与花匠,花匠与流浪汉的一层一层,它等级分明。
不是一个阶层出来的孩子,想一起玩都不行,孩子纯真,但家长会阻止。
门当户对会越来越寻常,因为不是一个阶层的真的没有共同语言,真就连话都听不懂的,生活习惯与行事手法完全不同。
一视同仁的门关上了,培养方式各异,不同家庭出来的孩子不会接受一样的教育,不会上一样的学校,不同阶层的门会越闭越紧。了解彼此,通过影像吧。有能力制造影像的阶层,既然可以制造虚拟的影像,就可以制造上帝。
每一个阶层都会渐渐形成一个单独的世界,单独的价值观,单独的认知,单独的追求,单独的快乐。
一个等级分明的格子世界,慢慢就会越来越清晰。
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