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罡明队长,很明显地也有些出乎意料,也感到面子上有些不大好看,一直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脸孔,直到艾莲坐下之后,才犹犹豫豫地张了嘴:“大家,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无人应答,大家面面相觑。麦涛坐在艾莲的身边也是一语不发。
可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失望的时候,艾莲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在口袋中摸索一阵,掏出了一条手帕,上面有些脏兮兮的印迹。
与会的警员起初都没把这东西当一回事。可当听说了艾莲关于避雨的讲述时,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手帕很快被拿去化验,大家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半小时之后,得出的结果是:手帕上确实是人类的血迹,性别为女性,血型为“B”。虽然这件事只能算是一个插曲,然而艾莲关于“涂抹了迷彩油的雨衣人”的描述却勾起了人们的兴趣。当然,这条手帕眼下还没什么用处,只是艾莲与凶手擦肩而过的经历显得十分诡异。
会议结束后,麦涛沉默地走出会议室,在楼道的拐角,艾莲跟了上来。
“怎么不说话?你的观点是什么?”
“我……”麦涛捋了捋烫过的碎卷——他头上的绷带前一天拆除了,刚要说话,会议室放线传来了刘队的喊声,“喂,小艾,先别走,还有点事情要说。”
艾莲转过身,随后又晃了回来:“稍等我……”他的话也没能说完,因为看到陈芳站在麦涛的身边,便转而温和地笑了,“你们先吧。”而后,便走回到楼道。
麦涛也露出半个笑容,僵硬了几秒,接着硬生生地推开拐角的铁门。
“为什么你不提出自己的看法。”陈芳追上来,一把拉住麦涛,两人的身子贴得如此之近,又马上分开了——给他们的同事让路。她说话时候,重音放在了“自己”上。
“自己的观点?”麦涛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观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于这个案子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我知道你有的,可为什么不说出来!”陈芳的脸孔,在漆黑的楼道里若隐若现。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脑子想了些什么?”麦涛苦笑了一下,继续往楼下走。
“是不是因为这个艾莲回来了,你就不愿意说话了?”陈芳的嗓音很尖利。
“你想歪了……”在下一个楼梯转弯,麦涛停下来,回头对着台阶之上的女子,“再怎么说,艾莲也曾是我的老师。最重要的是,我的观点,恰好和他完全相同。”话音一落,他就急匆匆拾阶而下。
“你……懦夫!”陈芳对着无人的楼梯拐角喊道。
声音传到楼下,麦涛自言自语:“懦夫……也许吧。”
“我叫你过来,有些事要麻烦你。”刘队收拾好文件,又端起茶杯,“能不能到我的办公室谈谈?”
“当然可以。”艾莲双手垂立,面带微笑,“只不过,您能跟我说说,要谈些什么吗?我好心里有底,别像今天这样。”
“你介意刚才的会议吗?”刘队诧异地回过身,感觉身后这个小伙子有些陌生,也许,他真的是在美国生活的时间太长了,思维产生了变化吧,“没什么的,人难免会有失手的……”他忽然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我的意思是,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任何人都难免有些……嗯,你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艾莲拉开会议室的大门,“请吧,刘叔叔。”
“哦,谢谢。嗯,我是想和你谈谈我的家事……我的女儿……”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蜻蜓(3)
“……刘颖?”
“是的。”
接下来的两周,从6月15日开始,太阳没怎么露头,这在北京的历史上是不常见的。据媒体报道,气象专家介绍说,6月中旬以来,北京进入了常年少有的“梅雨季节”,主要原因是受大气环流的影响,较强的冷空气频频光顾京城,而低压长时间地滞留在华北上空都是细雨霏霏的主要原因。同时,降雨带来的空气湿度一直保持在80%至90%,也为持续降雨创造了良好的地面条件。
如此长时间的连续降雨,倒是冲淡了暑气,人们也不得不增添了衣物。京城的气温一直保持在较低的状态,平均气温在20度左右。
这样的天气,又没有任何案件发生,艾莲的生活趋于平静。早上在宾馆起了床,冲个热水澡,而后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读一些关于中国心理学进展的杂志和书籍。中午随意地吃过午饭,就重复上午的生活。一连十天泡在客房里,难免心情过分安逸,唯独有种担忧挥之不去:这段日子,凶手恐怕要再次行动了。
到了第十二天,也就是6月27日,星期一的中午,艾莲觉得索然寡味,便拿起电话,给麦涛家拨了一个。可对方并不在家,看来是张罗期末考试的事宜去了。
艾莲随后想起刘罡明队长的嘱托——鉴于父女关系不合,便请他来出面调解。连绵的阴雨,艾莲都窝在宾馆没有动弹,既然有了长时间的空闲,迟迟不去见刘颖就显得太不近情理了。他换好外出的衣裤,打了辆车,按照刘队给的地址,找到了刘颖租住的公寓。
短暂的敲门过后,刘颖,这天梳了个俏皮的羊角辫,打开门,一下子扑到艾莲怀里,“艾哥哥、艾哥哥”地叫个不停。
艾莲就想起《红楼梦》里咬字不准的史湘玉对宝玉的称呼来,不禁哑然失笑,一眼又瞥见门洞里还在滴水的雨伞和男士皮鞋,知道屋里还有别的客人,便赶紧结束了这番热情的招待。
“怎么?”艾莲换上拖鞋,一边打趣地问,“两年不见,颖颖长大了,交男朋友啦?”
“当然!”刘颖得意地甩甩头发,“我这男朋友你还认识呢!”
“我认识?”艾莲摸不着头脑,跟着她走进客厅,看见了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