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云采夜听到酒嶷的声音后就站了起来,掏出帕子给烛渊揩手道:“你歩医叔叔和酒嶷叔叔来看你了。”
&esp;&esp;烛渊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esp;&esp;云采夜就能亲到自己了!
&esp;&esp;被打断了好事的烛渊脸色更阴,但他仍没忘记在对上酒嶷和歩医时摆出一副温顺的笑脸:“酒嶷上仙好,歩医上仙好。”
&esp;&esp;酒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云采夜身侧的烛渊和他捏在手心的小泥龙,眼睛一亮。连忙昧着良心哄骗小孩子:“小烛渊?好久不见你变白啦!诶你这个泥人捏的不错,给叔叔看看吧。”说着,他就伸手去够那小泥龙。
&esp;&esp;烛渊抿抿唇,把手藏到身后,转了个身就把脸埋进云采夜的衣袍里。
&esp;&esp;云采夜以为他在害羞,轻轻拍着小徒弟的脊背说道:“你别欺负我徒弟,这是我给他捏的,不许你看。”
&esp;&esp;不给我看?!
&esp;&esp;酒嶷张张嘴正欲说些什么,歩医眼疾手快就拿了坨酥饼扔到他嘴里,然后将准备的礼物盒放到圆桌上,推至云采夜面前:“这是我和酒嶷送给烛渊的化形礼。”
&esp;&esp;说着,歩医顺便打开了那木盒的盖子——里面是套玄底暗纹的仙衣。
&esp;&esp;“这衣服……”云采夜捏起衣服的一角,将衣服从木盒里抽出。玄色的仙衣刚被展开,就荡出一道深沉的暗芒,带着千万年岁月里沉淀下来的厚重出现在众人眼前。
&esp;&esp;——这是一件上古仙衣。
&esp;&esp;与他们这些仙人所穿的仙衣不同,上古仙衣不仅拥有极强的防御力,能够随着穿戴者的身形变化而改变大小,还能自我修复衣袍上的破边残角,永远崭新如故。
&esp;&esp;歩医笑道:“这衣服我和酒嶷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款式可能会有些老旧。”
&esp;&esp;酒嶷嚼着酥饼,哼哼两声:“还说我欺负你小徒弟呢,你瞧瞧我对他多好。”
&esp;&esp;“好好好,我错了。”云采夜笑着,倒了一杯酒恭敬地呈到酒嶷面前,“采夜给酒神大人道歉了。”
&esp;&esp;酒嶷一脸得色地接过酒杯,对烛渊努努嘴:“快去把衣服换上给你师父瞧瞧。”
&esp;&esp;烛渊看看衣服又看看师尊,听话地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暖阁去换衣服了。
&esp;&esp;歩医见烛渊离开便转过头想和云采夜说说话,却陡然看到他身后凌乱的床铺,登时呆住了:仙人们一般都不睡觉,他和酒嶷也不是数一数
&esp;&esp;歩医的面色越发凝重,原本温润斯文的一张脸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正欲开口询问一下自己的好友,但烛渊这时刚换好衣服从暖阁出来,他只好先闭口不谈,朝这个被云采夜捧在手心的小徒弟看去。
&esp;&esp;这一看,就恰巧对上了烛渊望过来的视线,歩医看着他那双深如冥渊的暗红眼瞳,心头无端生出一股诡异的感觉——云采夜这徒弟生着一副五六岁的孩童模样,按理来说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应是极为不合适的,可他偏偏镇住了这身上古剑神,渡生剑主舜宗光留下的仙衣。
&esp;&esp;然而云采夜对歩医极其纠结的内心戏毫不知情,他只是对烛渊招招手,眼里柔波荡漾,像是蕴着一汪清澈的春水般潋滟:“烛渊,来师给师父看看。”
&esp;&esp;烛渊听到云采夜的话后,脸上马上绽出笑容,小跑着扑进青年怀中,箍着他的腰蹭来蹭去。
&esp;&esp;小徒弟撒娇的本事是一流的,云采夜见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用一根早已备好红绳将小徒弟顺直的黑发头发束了一半在脑后,轻声喟叹道:“烛渊穿黑色真好看。”
&esp;&esp;酒嶷继续嚼着酥饼,口齿不清地插嘴道:“那是因为他穿其他颜色都不好看……”
&esp;&esp;歩医听到这话,皱眉轻咳两声,提醒酒嶷说话不要太放肆。酒嶷侧过头,看看歩医严肃冷峻的侧脸,有些犯怂,连忙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esp;&esp;烛渊摸够了云采夜后就缓缓退出他的怀抱,走到歩医和酒嶷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规规矩矩地答谢道:“烛渊谢过酒嶷上仙,谢过歩医上仙。”
&esp;&esp;云采夜见此心中更高兴更满意了!
&esp;&esp;他的小徒弟不仅乖巧懂事,还很有礼貌!以后一定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esp;&esp;若是烛渊再聪慧些,说不准很快就能追上他几位师兄师姐的修为,成为仙界的后起之秀。等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很少会有人再拿他的容貌来说事了吧?
&esp;&esp;这样想着,两人很快又腻到一块去了。歩医望望身边只顾着吃饼喝酒的酒嶷,便越发见不得烛渊和他师尊这般亲近,张开正欲说几句让他俩收敛点的话,一阵仿佛从旷古传来的浑厚钟声却忽然在水云阁外响起,恢弘悠长,顷刻间就响彻了整个天际,在仙界的每一个角落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