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绿姝无言,面对这么多涌入脑海的画卷,她只觉心情复杂,不,是隐隐爬上尾椎骨的毛骨悚然。
被一个不可用常理形容的疯子惦记,与之朝夕相处,还要忍受他时而的威胁,被迫接受他畸形的想法,这谁能承当得起?
元绿姝羽睫下垂两瞬,继而又徐徐掀开。
观赏完所有的画,贺兰敏带元绿姝坐在床榻上。
“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我才会感到真正的轻松。”贺兰敏道。
元绿姝未言,她琢磨不透贺兰敏此时心情,半晌道:“为何?”
元绿姝没有得到贺兰敏的回复,只感觉肩头一沉,是贺兰敏的头颅靠过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微笑。
元绿姝手腕转动,腕子上红痕加深,她试探道:“你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贺兰敏却来了一句没头没脑又捉摸不透的话:“你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莫要再骗我。”
“你是我的。”他自顾自宣告,“我不会给你背叛我的机会。”
元绿姝有些恶心,恨意涌上来,她忍不住微微挪动身子,温顺的贺兰敏道:“别动,不然,我会忍不住。”
要不是顾忌元绿姝身体,他还真想现在就和元绿姝行房事,不顾一切。
两人之间久违的祥和平静,像一对天造地设又平常的夫妻。
“脚还疼吗?”
元绿姝不免记起昨晚荒唐,耳根不受控制赤了。
那铃铛声几乎腻到她耳朵里面去了,元绿姝不想再听这反感的声音。
她怕贺兰敏突然又兽性大发,下意识收缩脚,把脚深深藏进裙子最里面。
“不舒服。”
二人就这么坐了很久,直到暗门外传进来很轻的动静。
元绿姝并未察觉到。
贺兰敏起来,把手铐解开,复而将起栓在床头的梁上。
“雉奴,乖乖听话。”
贺兰敏抬起元绿姝被扣上链子的手,抚平她的五指,稍稍拨弄一下链条,在链子上温柔地落下一个吻。
说毕,贺兰敏出了密室,神色也骤然转变。
密室内,元绿姝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以及被黑影笼罩的画卷。
她拽了拽链子,得来的是吃痛的手。
寡淡清冷的神色渐渐垮下去。
隐隐中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贺兰敏好像会把她关在这
思及此,她嘴唇轻微哆嗦,闭眼深深吸一口气,才堪堪把怨气和憋屈压下去。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滚出来。
元绿姝仰头抿唇,不许眼泪掉下来。
贺兰敏。
她默念这三个令人痛恨的字。
出来后,应书道:“郎君,禹王带着军队已经出城。”
不出贺兰敏所料,圣人是把他派遣出去了。
圣人把禹王派走,当然不是因为贺兰敏告状。
贺兰敏告状只是起到催化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