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口舌之罪放入军营里也不过是杖责三十以示惩戒,要了她的命确实有些轻罪重判太过严酷了。
百般思虑,穆楠决定放过玉夫人,便往后退了几步说几句以示惩戒:“你今日这番话我可以忘了,但若以后还这样说这样做,就休怪我取你性命。”
“呵……”姬妾冷笑,丝毫不领情的威胁着,“少夫人不信便看着我是如何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穆楠气煞,紧紧的皱着眉。
姬妾不怕死的走到穆楠的跟前,拉着穆楠的衣裙惦着脚凑在她耳根处轻声道:“我知道少夫人心有所属,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你以为将军府可以容忍他的儿媳给他的儿子戴绿帽子吗?到那时,你以为将军还会顾忌你父亲救了他的性命吗?”她懊恼的低叹了声,继续道,“少夫人身边的那个陪嫁丫鬟看着有几分姿色,我若是求少爷将她嫁给街尾的屠夫,你说少爷答不答应?少夫人此刻还认为我没有能力让你不好过吗?”
“你找死!”穆楠眯了眯眼,低喝道。
她一把将姬妾推了好远,又极快的贴身上去,五指成爪地掐着姬妾白皙的脖子,死死的抵在湖心亭的围栏上。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穆楠冷笑着道,“迄今为止,你是第二个以他的性命威胁我的人,莫达我无法,但是你凭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就敢威胁我?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被掐着的女子面色逐渐发紫,手指痉挛的攥着穆楠衣裙,然而眸色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猖狂与得意。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的传来了男子的断喝声。
穆楠忽的抽回了手,看着女子面色通紫,心里有些疑惑和失悔。
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常人生出杀意?更何况还是一个弱女子。
几日不见,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因为箫昇而丧失了对事物的判断能力。似是只要事情触及到箫昇,一贯的冷静就不见了,变得冲动莽撞,变得怅然若失,变得不那么像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
她在心底问着自己,低垂着的眼没有看见仰面靠在湖心亭围栏上重获呼吸的权利的姬妾眼底闪过的狡黠和嘴角勾起的诡异笑意。
我该怎么办?
忘了他决计不可能,坦诚相告吗?可是……又如何告诉他我的身份?
她踌躇着纠结着,忽的发现手掌被人牢牢的握住,不同于她的冰凉,那个手细腻柔滑而又温暖。
低头一看,那个口出妄言的姬妾正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嘴角荡漾着得意而诡异的笑。她使劲的朝着自己的胸腔打去,整个人像是打挺的鱼儿一样跃出只有半人高的围栏落入了冷彻沁骨的湖水里,溅在脸上的水花直像是冬日里的雨一样冷。
穆楠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手指上一瞬间上的温热让她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古人的智慧似乎在攻心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穆楠还沉浸在玉夫人突然反转的自我陷害中,忽的觉得手臂被人用力的扯着,像是吵架的小孩在争吵着同一个玩偶娃娃一样,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几乎快要脱臼了。
身体被人使劲的拉扯着,接着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极快的影子,“啪”的一声轻响,脸被人用力的扇了一巴掌,站都站不住的朝着旁边倾倒着,身体朝着石椅撞了过去,腰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满桌子的菜肴被拂撒在地上,瓷器的响声和耳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吵得她脑仁疼的厉害。
手臂和脸火辣辣的疼着,迷迷糊糊的感觉身前站了个人,迷迷糊糊的又听见有人在叫喊着:“夫人落水了”“快跳水救人”之类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又有人跳水了声音。
嘴里泛起一丝腥甜,那一巴掌打的还真狠啊,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前生今世的场景不停的轮换着。
幼时在孤儿院里,凶悍的院士老喜欢那巴掌扇人,谁不听话就扇谁,直到听话了位置。
初次被打时,穆楠人小打的嘴里吐出了满口的血沫子,连吐都来不及。
“你!想不到你这么恶毒,连玉儿都容忍不了!”耳畔似乎听见了男人低低的怒吼声。
玉儿是谁?是了,是那个姬妾。穆楠凝神想了想,视线逐渐清晰了。
站在眼前的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单雎,青年气煞的模样有些狰狞扭曲,俊逸病态苍白的脸被怒意染上了几分红晕,指着她的手微微发抖,手指通红通红的显然是施力的那个人了。
穆楠视线盯在单雎发抖的手指上,脑子里的想法是:被挑断手筋的人竟也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人的潜力是难以估摸的。
穆楠撑着杯盘狼藉的石桌站了起来,捂着脱臼的手臂,不说话。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