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脸说:“换那种颜色吧。”阿玛尼是简约主义设计师,最喜欢半调子颜色,特别是浅咖啡色,正好和我的审美观点相同。
连试了几件都觉得不合适,正暗自高兴,营业员推荐一款Mani品牌,价格更是高得离谱,在蒋姐再三要求下只好去试,正好!
蒋姐说了声:“包起来。”转身走向收银台,我赶紧掏出信用卡说:“我自己付。”她瞪了我一眼说:“瞧不起我吧?”
惴惴不安地从精品店出来。已是傍晚时分,路灯的灯光像茶色玻璃一样,浓重地倾泻而下,街道两道的法国梧桐慵懒地伸展着枝条,树叶闪着阴晦的光泽。
蒋姐说:“太晚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这是家烛光幽暗的餐厅,高档面砖铺就的地面,四周的小壁灯散发着幽幽的微光,映照着墙上的装饰壁画,生动而逼真。
烛光在烛盘中跳动。
在侍者引领下,我们在靠近窗户的一个小方桌旁坐下来,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店里面的人很多,但却出奇地安静,放眼望去,大家都成双结对,一个个都清爽、体面、时尚。
“这地方你常来?”我没话找话。
她点点头,用眼睛瞅着天花板倒垂的塑胶吊兰,“刚刚创业那会儿,为了拢住客户,经常到这儿消遣。”
“这儿有什么特别的?”我笑着问。
“享受的是这里的气氛,不吵不闹,在这低低的音乐中讨价还价,成功率让人难以想像。”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蒋姐眼睛盯着杯中的红酒,神情有些悲戚地说:“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我问:“和他谈过了吗?”
蒋姐摇摇头,喝了一口红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他每天很晚才回家,然后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机会说。”
“其实今天是我30岁生日,他已经好多年没给我过生日了,每年的今天,我都只能用疯狂购物来安慰一下自已。”蒋姐说:“如果人的一生只有60岁,那么我的前半生算是玩完了,几年前,偶然读了亦舒的《我的前半生》,不自觉地为主人公子君的命运惋惜,密友还笑我太痴,可那是我的真实感受啊。”
这本书我的书屋就有。三十三岁的子君突遇婚姻变故,在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之后,她选择了勇敢面对,变成自食其力的女强人。离婚一年后,子君和前夫涓生又相遇,涓生叹到:你看起来很年轻,似二十多岁女人。那一刻子君潇洒地转身,得不到的或者已经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这是全天下男人的通病。
那一刻又想到了齐姐,我不正是这样的人吗,她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失去了却又后悔连连。
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有家花店,我对蒋姐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我手捧着紫罗兰加百合的花束递给蒋姐说:“姐,祝你像这些花一样,永远健康美丽!”
蒋姐很感动,连声说谢谢,过了很久才说:“没想到,陪我过生日的竟然是你,太难为你了。”
我对她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会提前给你预定个蛋糕,弄出一点喜庆的气氛来。”
“这些应该由那个和我有婚约的男人准备的。”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婚姻才算是上品?在别人眼中,无论长相,还是学历,我们是那么的般配。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们只是两个结合在一起的利益体。”
我不解地看着她,蒋姐继续说:“我们俩人都明白,一旦分开,对现在的公司是毁灭性的,任何人都拿不出一半钱给对方。”
的确是这样。
“都说婚姻像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啊。”
蒋姐不停地灌着酒,很快就醉了,根据她的指点,我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几个比较急的单子都如期交货,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礼拜天放假。他们三人早早过来,丁雪娇吵着又要打麻将,我白了她一眼说:“我先去准备点菜,吃过午饭咱们好好玩。”
留下丁雪娇和林帮我打扫屋子,我和媛媛去买菜。媛媛小心地穿梭在人群里,她喜欢货比三家,讨价还价,我则负责拎菜。
在水产的摊位上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丁力,我赶紧转过身去。媛媛蹲下身问道:“老板,这鳊鱼多少钱一斤?”
他笑了一下说:“小姐,那不是鳊鱼,是鲳鱼,10块。”
“能不能便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