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肯信我?根本不关我的事!”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他很想相信,可是他要怎么去相信?
环环相扣,几乎天衣无缝。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撞倒,又掉到江里去?仿佛是为了验证辛冉那句话?她总说,她只是运气不好。
周彦晖的表情,比任何语言都伤人。
秦婧捂着嘴,只觉得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
如果不是没有证据,大概所有人都不相信,辛冉的死和秦家没有关系。
可她什么也没有做过,她从来也没想过要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恨她?为什么要让她去承担后果?!
“不管我信不信,她死了。”
她死了,所以他没办法释怀。
秦婧哭出声来,扬手摔了放在床尾的一组水晶饰品,稀里哗啦声中,水晶碎成粉末,泪珠子似的满地蹦跳。
周彦晖只管头也不回地走远,秦婧在后面哭喊着质问:“你既然不信,你既然这么恨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何必要和我结婚?!”
周彦晖若无其事地说:“如你所愿罢了。”
没有迟疑,不再回头。
秦婧跪坐在地,水晶的碎渣子在膝盖下隐隐生磕着疼痛,她却好像感觉不到。
周彦晖,你真的够狠,你永远都知道怎么样可以伤我最深,并且毫不犹豫地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你以为,我凭什么心甘情愿受你侮辱,你以为,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我还是愿意嫁给你?
还不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啊!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是我给你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的权利,一次又一次。
你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可以做到浑不在意,可以任意践踏我的自尊,可是我却做不到放手。即使所有人,所有事都告诉我,你不爱我,我还是没有办法放手。如果我可以轻易放手,我就不会成为这个伤痕累累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缘浅(3)
容博予已经熬了好几宿,病房里的人情况依旧凶险。
汉斯说病人窒息时间过长,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汉斯是脑科专家,一个严谨呆板德国人,和容博予颇有些交情。
容博予在玻璃窗外望着ICU里的辛冉,只觉得不知所措。这个他费劲心机从江里救起来的人,难道真的不会醒过来了吗?
良久良久,她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躺着,雪白的床单被罩把她毫无血色的脸衬得极其苍白,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玻璃娃娃,脆弱而且毫无生气。
汉斯的话压在他心头上,像一根发丝不断地切割着他的心脏,但心脏毕竟不是豆腐,柔软而又附有弹性,发丝亦不是钢丝,坚韧不足,所有即使他受尽折磨,苦不堪言,却始终无法决断。
司徒青青曾经问他:“大哥,江子陌都急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辛冉还活着?”
“大哥,你不打算告诉他们,她没有死,对不对?”
容博予没有回答。
她的确没有死,可是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她,和死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