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对着吴良民叹息:“院士考试结果分为六个等级,第一和第二级可以参加乡试,称为录科。你多年苦读,好不容易熬了个末等,但也是秀才功名,如今你可免徭役,见县令可不跪拜,你的家人专门为你买了个奴婢使用,现在带方巾着长靴,有资格入关学学习。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前程尽毁。你看看你的年貌双亲,现在可悔啊?”
吴老夫人看着儿子不停的抹泪,被吴良民的妻子,钱氏搀扶着。
钱氏哪怕是吴良民的秀才夫人,面色也是很憔悴。
她看见吴良民就这样被绑着,并没有大哭大闹。
眼里都没有泪光,眼神透着一股凄凉的呆滞,扶着吴老夫人一直不做声。
本来应该享受天伦的老俩口,面上尽是苍老,供着吴良民读书已经是倾尽所有,还要养着一对孙儿。
吴良民连续三次秋闱名落孙山,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人已经到了中年。
但是年年束修,笔墨纸砚和书本,再加上每段时间和学子去花楼小聚。
即使钱氏每日做些绣活,吴老头年纪这么大去打些零工,但是和吴良民的开销比起来,也是杯水车薪。
吴良民也是个死脑筋的,宁愿啃老,也不会在外做个账房去挣两个银子,减少家中开支。
他本就看不起商户,一直认为给商家或者有钱人家做事情,便低人一等。
犯的是国法,求山长又有什么用呢?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
最后,吴家几人便跟着吴良民去了县衙,此时,天已经快亮了。
今夜,香山书院的几位德望高的先生,都在董老这里。
许老皱眉摇头:“此子很是自私,这样的人,幸好没有考上功名进官场,要不然多少老百姓会受害。”
张老看着吴家人的背影也是一声叹息:“吴良民入大狱,一个家庭就这样毁了,幸好微寒救下董老。”
董元朗靠在床头书案,拿着名册,皱着眉头:“这次大难不死,老夫还有好些年可以折腾呢。哼,后面老夫在课上必定严考德行,这也是老夫过往的疏忽。”
山长也看着那册子,安抚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教了这么多的学生,董老心里不要有负担。”
谢渊看着董元朗的状态已经好些,对着山长恭敬道:“山长,三位老师,学生以为,士人入仕,朝廷选官,无不以考试为重。平日学子们为了科举进入仕途,以往更注重学问才华,不如书院称这次事件,在以后的举荐中,加上一则‘考德法’。如何?”
山长扶着胡须点头:“可行,朝廷每年都会给在职官吏的政绩和品德进行评价,根据结果进行奖罚。
而香山书院历来是渝州城有名的学院,我们这里虽然是渝州城的分院,也是较有名望的县级书院。
平时的拜孔庙有人只是为了走过场,这次增加些德行的考课,也是希望学子们关心百姓,了解百姓疾苦,做些有益于百姓之事。微寒所言,可行!”
徐老眯着眼,手扶胡须晃着头:“这原则标准可以为:德义存间、清慎明着。”
张老微微点头补充道:“公平可称。”
董老虽受了伤,但是目光炯炯:“恪勤匪懈。”
谢渊看着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顷刻间增加了学子的四个考核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