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鸣原本呆滞的目光重新恢复了自然:“应该不是。”
阿狼还沉浸在被宋卿道歉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
另外那一行人的反应也比赵良等人差不了多少,萧川甚至受到的冲击更大,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受到冲击的表情道:“他脑子坏掉了吗?”
无人回答。
宋卿的手在一排排的兵器上划过,十八般武器可以说样样都有,光是刀就有不下十种,宋卿挑的眼花缭乱,正在不知道该选用哪种兵器练习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据我所知,一零九号貌似箭术不错。”
宋卿惊讶的一侧头,就看到顾彦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侧:“顾先生。”
剑术的话
顾彦池看着宋卿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剑来,一阵无语,不禁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宋卿往远处看。
“呃,是那个箭啊。”宋卿看着远处不少人已经聚集在那边射箭的场地,脸上难得的有点尴尬之色。
“我现在方才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顾彦池幽幽的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别的地方去了。
宋卿看了看这边的武器架,还是往箭场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有一二区的五六个少年正在嬉笑着射十米外的箭靶,有眼尖的看到宋卿过来,连忙互相示意,都停止了嬉笑打闹,默不作声的看着宋卿走过来。
宋卿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关于弓箭的描述是这样的:弓箭,诚十百倍于其他兵器,非但力劲及远,擅是术者,精研而熟娴之,穿杨贯虱,百步射人,万无一失,较之现代之火器,无多让焉,故十八般武艺,以弓弩始而以白打终,其重视之也宜矣。在这个年代远距离攻击的话没有比弓箭更合适的了。
宋卿随意取出一把弓,弓身乌黑,入手沉重。再从箭筒里抽出一支长箭,架上弓弦——这一系列的动作格外的自然而流畅,仿佛已经练习了不知道多少次,宋卿心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臂上用力,缓慢的拉开弓弦。眼睛瞄准了十米之外的箭靶红心——嗖——的一声,长箭如疾雷闪电一般射了出去——
擦过箭靶的边缘,射空了
寂静之后,不知道是谁带头,扑哧一声,然后五六个少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连远处的顾彦池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准头未免也太差了一点。
有少年不怀好意的出声道:“一零九”
没等他将话说完,只听得“嗖”的一声——
远处的箭靶上,箭羽嗡嗡的震颤着,箭头已经深深地□□箭靶正中的红心。
宋卿像是感觉到了顾彦池的目光,转头对着远处的顾彦池扯开一个微有些得意的笑来。
顾彦池只是淡淡一笑。
宋卿连着射出了十支箭,除了第一支失了准头,另外有三支长箭正中靶心,再有六支则是依次围着靶心的外围打转。
倒是还不如她之前的水准。
虽算不得好,倒也没有达到可以取笑的烂水准,原本那些嗤笑的少年们也都撇撇嘴不说话了。
顾彦池见宋卿射箭之时神情专注,蓄力时呼吸平稳、手臂紧绷,分明是用了全力的,可是再看那箭靶上插满的箭羽,再想到司教头对一零九的箭法特意称赞,这水平倒是有些不相符了。正思及此处,忽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一零九与人鞠躬赔罪的那一幕,再一联想,不禁恍然,顾彦池不免露出了一点笑意。
而另外一个方向,高鸣则一边与赵良对阵,一边往这边看。顾先生对一零九的关注明显有点过头了,昨日还有人说在林子里看到顾先生在与一零九说话这一零九变化这般大,难道是侥幸得了顾先生的青眼?
赵良见高鸣心不在焉的,也觉得甚是无趣,再加上也有些好奇,就停下了攻击,说道:“高鸣,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高鸣倒是讶异的看了赵良一眼,这个粗性子也能看出不对劲来?
却听到赵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边不停拉弓射箭的宋卿说道:“从她关了禁闭出来我就觉得这个一零九跟变了个人似得,你看她今天居然还跟那个姓萧的小子还有阿狼道歉了,还问哪里得罪了萧川,好像跟忘了她关禁闭就是因为削了姓萧的一刀一样。真是奇怪的很。”
这样说着他就想起刚才在外面打擂台了,这个一零九说是认识也有两年了,可从来没见着她笑过,就连走路都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阴测测跟个鬼一样。今天她把阿狼踢下台,脸上的笑容着实是让他在台下抖了两下。他还以为她天生就不会笑呢。
高鸣没有注意赵良的走神,而是接着说道:“的确有些古怪。”高鸣此时基本上已经确定一定是顾先生点拨了一零九,不过不知道一零九有何特别之处竟然会得到顾先生的青眼。
而萧川此时更是郁闷的很。
本来宋卿关了禁闭他高兴地很,一直等着他关完禁闭出来可以好好地奚落一番,没想到她连着七日都没有进来这训练场,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台词要狠狠地奚落他一番了,谁知道,狠狠挥出去的拳头全都打在了棉花上,萧川心里真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可是那一零九号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道了歉,态度看起来也十分的真挚诚恳,真是找不到一丝错处,他一时间也被宋卿画风突转的转变给惊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再去找麻烦倒是他不对了难道自己这一刀就白挨了?!萧川郁闷的摸着自己眼角下面半月前被宋卿划得那一刀,心中很是郁结。倒是忘了就是因为这一个早就结疤的伤口一零九就被毒打了一顿关了禁闭,还因此丧了命。正诚如他对宋卿说的第一句话那般,在他的眼里,这三区的所有人在他的眼里都是贱命,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