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人又谈起了寒鸣剑主谢雪映,这次他们一改桀骜口气,对这位剑主推崇备至起来。
在他们口中,谢雪映简直是上天入地,除妖斩魔,无所不能的完人。
殷停心中对这位剑主愈加好奇,当然他绝不承认这是小心眼的忌妒。
编排完谢雪映和褚寂,几人的嗓音突然放低。
哪怕殷停尽量侧向他们,耳中也只捕捉到余冲两个字。
他正觉得奇怪,余冲,听名字是余字辈的师叔或师伯,为何他在内门从未听人提起过?
正想掺一脚问问他们,一直未发话的闵执事突然出声训斥道:“掌门真人曾言,弟子天性自然,为师为长者过于约束反而会让弟子失了那份自然,落于窠臼。”
“但我希望你们懂什么叫规矩,明白什么是分寸。”
他的一对小眼倏地扫来,寸寸从几人身上掠过,眼神近乎严厉。
几名犯了忌讳的弟子低垂着头,噤若寒蝉,但最中间的那名打扮浮夸的弟子似乎有几分不服气,迎着执事的目光瞪了回来。
在严肃的气氛下,殷停反应过来,那位余冲,大概是个不可说,不能说,犯忌讳的人物。
不知为何他突然联想到和祝临风的天平城之行,当时祝临风似乎是被人算计,接到了超出闲隐门管辖范围的玄级诏令才会离开师门,进而被人埋伏暗算。
这一切若说没有内鬼作祟,殷停是打死不信的。
至于会不会是那位余冲呢?殷停也只是猜测。
闵执事训完话,又恢复了副慈祥的老者模样,说道:“今日看来只有你们五人了。”
他身前放着只铜碗,里面盛放着半碗清澈的水,只见他往前一挥袖,只有手掌大小的铜碗涨大成足有半腰高的水缸。
他站起身,朝正北方向拱手,“余,闵行中,仰承掌门之命,为门下弟子授业解惑。”
殷停跟着几分乖巧不少的弟子一道站起,也向他拱手,“先者为师,达者为师,师之言,不敢懈怠。”
这仿佛是授业之前某种必行的仪式,殷停一窍不通,只能边学着样子边囫囵动嘴。
闵执事温和道:“行者九十九,你我皆求道之人,不敢妄认半师,只作道友相称便是。”
弟子拱手作礼,“闵道友,”随后相互拱手,“道友。”
好一会儿之后,几人盘坐,终于步入正题。
闵执事手一招,人高的水缸中跃出一颗红丸,被他掐在手中。
他表情郑重,五官紧紧拧在一起,手上动作变化极快,几乎带出幻影,瞬息之间数不清的法诀打在红丸上。
便是如此,他的神情仍然不见放松,就好像抓着的不是一拇指大小的红丸,而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雷。